“老爷,族中的哪处院子?”贾蓉不禁疑惑问道。
贾珍凶厉的目光瞥了眼贾蓉,淡淡道:“自然是芝麻巷子里,那个小畜生如今住的院子。”
贾蓉顿时惊道:“老爷,那不是蔷哥儿父母给他留下的祖产吗?”
“囚攘的小杂种,你能知道什么?!”
贾珍一口唾沫就啐了过去,而后继续道:“那孽障的老子娘都是短命鬼,他自幼便被接到了府上,吃喝用度全是老爷我出的,按照族规,一应家产早该充公了,自然也就包括那座宅院。”
闻言贾蓉心中一凛,暗道只是去芝麻巷子里喊那个瘟神回来,便折了宁国府两位管家。
如今要去收他的房子,小爷我怕不是要被打断两条腿。
他当即哭丧着脸小声道:“老爷,这件事我恐怕不能胜任,那贾蔷有功夫在身,动辄便要断人筋骨,如今我要是去了……”
话没说完,他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悄悄抬起头,便看见贾珍一张脸铁青。
“砰!”
不知什么瓷器又被贾珍摔烂,吓得贾蓉连忙用手抱住脑袋。
门外听见动静的小厮探过头想要看看情况,结果却被贾珍直接叫了进来。
“啐他!”贾珍命令道。
“啊?这……老爷。”小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贾珍再一次催促道:“我让你啐他,莫非是聋了不成?”
碍于贾珍一向以来的淫威,那小厮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贾蓉面前,也不敢看他,只是一口啐了过去。
贾蓉自然也不敢动弹,只能白白站在那里,任由小厮啐了一脸唾沫星子。
甚至于当着贾珍的面,他也丝毫不敢擦拭一番。
看着他这般模样,贾珍脸色反而好了不少,语气厌恶道:“那孽障有功夫又如何?血肉之躯再厉害还能比得过人多势众?亏你还是我堂堂宁国府的长房长孙,没成想居然还怕一个无父无母的小畜生,真是丢尽了我贾家的脸面!”
贾蓉木然地站在那里,纵使此刻恨不得把贾珍活剐,可他也不敢露出丝毫马脚。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答应下来,一方面除了担心惹怒霍去病之外,对于联合他弄死贾珍的想法,也愈发强烈起来。
想了想,他跪地说道:“老爷,不是我不敢去,实在是现在无法对蔷哥儿出手啊。”
贾珍嗤笑道:“宫里圣谕已经下来两个月了,贵人怕是已经早忘了这个孽障,如何动不得?”
贾蓉便开口解释道:“孩儿听说蔷哥儿最近出了一部话本,惹得大半个神京城的读书人都知道了,现在风头正盛,若是传出去老爷您和他抢夺家产的消息,那恐怕……”
“什么?”贾珍听后很是诧异。
着书?就凭那个孽障?
“老爷,这件事西府的政老爷也知道,他前个还拿回来几本呢。”
闻言贾珍深深皱起了眉头,良久后才不甘地挥手说道:“那就暂且再让他得意一段时日!”
说完又看贾蓉还在傻站着,又啐道:“还愣着干什么,我贾家就没有你这样的窝囊子孙!”
蔷哥儿,我可是帮了你一次大忙!
贾蓉如蒙大赦,连忙躬身拜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