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看着贾母说道:“某尚且年幼,更未成家,自然是当不得贾家族长这个大任的,如今既已自立门户,也绝无半点心思,只是时常多感慨我贾家二位先祖是何等英明神武,若是九泉下有知,看见贾珍等老贼将贾府祸害成如今这般乌烟瘴气的模样,必定是半点也不会轻饶了过去。”
话音落下,老太太还没开口呢,贾珍再也忍不住了,瞪着赤红的双眼骂道:“真真是放肆,你这等无法无天的狂逆小人,也配在荣庆堂上提及我贾家先祖?便是今日踏足于此,都是污了宁荣二公的清白,来人,快快把这小畜生绑到宗祠跪下!”
这里是荣国府,却不是东边那座院子,老太太没有发话,外面的下人自然也是不敢进来,林之孝一家的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窗外事,浑然没有半点想要看热闹的兴趣。
霍去病看着贾珍冷笑道:“贾珍,不妨一起去宗祠,咱们当着老祖宗的面立誓,看看到底哪个才是光明磊落,哪个又是给祖宗蒙羞的无耻之徒!”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贾母再一次出言打断了两人的争锋相对,真要是闹到了宗祠去,那丢人还是贾家。
看着堂下站的背脊挺直的霍去病,老太太那是分外头疼。
若是随便换个贾家旁族,这件事她几句话的功夫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是这个骨头和脾气都倔的跟石头一般的娃娃,让她分外难办。
蔷哥儿他老子娘,我早年间也是见过几面的,人都是老实人,怎么偏偏生出这么个愣种?
感慨之余老太太心里也是十分可惜的,多好一个苗子,可惜生在如今,若是早生十年,那说什么也要送到军营里去。
望着这个肖似贾代善的晚辈,贾母心中也渐渐有了主意。
这种倔驴,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再多的威胁手段也没有,唯有顺着他慢慢来,方能劝动。
只是这件事情,恐怕珍哥儿就要吃些亏了。
心中想了想,贾母慢声说道:“这件事情的具体缘由我也都知道了,大道理什么的咱们关起门也就别聊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家子人话没说明白,结果闹了些笑话出来。
珍哥儿他身为一族之长,又是长辈的,这件事做的确实是不够光彩,不过也是那晚他在老婆子我这里多喝了几盅酒,有些上头了;蔷哥儿你呢,下手这般没轻没重也属实是不应该,毕竟族长代表着我贾家的颜面,岂能打脸?不过念及朱嬷嬷对你恩同父母,也就理解了。”
此话一出,王熙凤等人还好,心中都有所预料,尤氏就惊呆了,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方才还十分生气的模样,可转眼就雨过天晴了?
老爷他被打的都不似人样了,听这话里意思,还是双方都有错?
按她所想的,今天这蔷哥儿,要是没去宗祠跪到腿软,都算是老太太偏心了。
贾赦顿时就急了,对于老娘,他自然是再懂不过,这一番话说出来,分明就是要雷声大雨点小了。
他看着不远处霍去病一脸淡然的样子,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连忙急道:“老太太,万万不可啊,珍哥儿他乃是一族之长,如今被打成这般,若是不从重发落,那我贾家还有何脸面,有何威严?”
贾母看着这个挑事的大儿子,没好气地回道:“怎么,人家珍哥儿都没开口,偏偏你就先急了?这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你被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