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便是带着三分怒意的啐骂从身后响起:“你们这群惫懒的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游手好闲,围在一起跟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莫非是想让老娘扣扣你们的月钱?”
朱唇未启骂先闻的王熙凤款款从一丛竹林后走出,她扭动着独属于成熟夫人的丰腴,一张彩绣辉煌的鹅蛋脸上带着几分凌厉,让这群下人丝毫不敢直视那双凤眸。
在经过前天下午那场云雨之后,王熙凤的身子骨好像是发了芽的种子,越发艳丽起来,此刻便是训斥起下人,都带着浓浓的风韵。
就连多年未曾好好打扮过自己的珠大嫂子李纨,都忍不住悄悄问王熙凤又换了什么胭脂水粉,看上去才这般容光焕发。
瞧着这些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个个开始装纯良的下人小厮,王熙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暗道看来是自己这两天心情好,给他们好脸给多了。
“来,都给我说说,又在说谁家的东家长西家短。”凤辣子凤眸含煞,指着一众下人的鼻子啐骂。
几个小厮你看我我看你,却都没有敢出声。
开玩笑,要是让这个母夜叉知道自己是在说她丈夫的玩笑话,那还不得被打断一条狗腿?
王熙凤见状,冷冷一笑,双手抱胸,挤出一片汹涌:“行,不愿意说是吧,看来是翅膀都硬了,既然如此,下个月的例钱全都减半!”
一听到要扣钱,那几个人顿时就慌了,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有一个机灵的连忙朝着王熙凤下跪,一边扇着自己的嘴巴说道:“二奶奶,是我不对,不该在背后说二爷。”
“二爷?他人回来了?”
王熙凤一听到贾琏的名字,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一时间也顾不得这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了,连忙问道。
前天夜里,回去便是面对贾母,王熙凤都面色如常,应对自如,甚至还主动开起了自己的玩笑,把平儿都吓得够呛。
然而在回去院子的路上,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份的缘故,终究是有些慌了,纵使跟贾琏互相之间早就没看情意,然而一直以来守着的贞洁名声还是让她有些难安。
直到让平儿上上下下检查了三四遍,她这才放心的进入院子。
谁料却压根就没有看见贾琏,一问丫鬟,也只是说下午就出去了。
然而这一次,即便是猜到贾琏借口卧病不见贾母,又跑去喝花酒,王熙凤心中竟也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摸着微微涨起的小腹,睡了个多年来都不曾满足的好觉。
以至于后面这两天的时间,一直没有露面的贾琏反而让王熙凤心情大好,险些就忘了自己还有个丈夫的事实。
如今乍一听贾琏二字,她甚至还有些违和的陌生感。
众人没有听出来王熙凤语气中的异样,那个还在扇着自己耳光的小厮忙回道:“二奶奶,琏二爷的确回来了,就是人好像被谁打了,那脸肿的,都不成样子了,看着十分可怜,所以小的几个就多嘴了几句……”
王熙凤这会儿也终于缓过神来,过去了两天,她心中那一丝愧疚早就烟消云散,甚至一想到贾琏不知在抱着哪个野女人喝酒,她的心绪就情不自禁飞到了那天下午。
回来就回来了吧,只是,这被人打了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