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北苑一事,纵使在神京高门大户中闹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可是作为八公之首的贾家,此刻却无半点消息传来。
只因虽然底蕴犹在,可毕竟无一人身居高位,因此竟像个睁眼瞎一般,东西二府仍旧该吃吃,该喝喝,热闹非凡。
宁国府会芳园中,身穿一袭紫色苏锦长衫的贾珍怀中正搂着衣衫不整的娇俏小丫鬟,面前还有小妾在闻歌起舞,绯色肚兜若隐若现。
他靠在一张紫檀高椅上,许是因为这些时日欲火藏心不得宣泄的缘故,导致他双目赤红肤色蜡黄,即便是在这等寒气时节,也是抱着一壶冰水大口饮着。
那刚刚消肿的脑袋昏昏沉沉,面对眼前的莺歌燕舞,他总觉得心里痒痒,可就是没法发泄出来。
因此,倒是越看,越觉得怒火中烧,手上也不由得加大了力气,仿佛捏的不是丫鬟,而是霍去病的咽喉。
被干枯大手攥的死死的丫鬟一双眼睛里泪珠不停,可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用牙咬着嘴唇,直至渗出血丝。
而看到这一幕的贾珍却是十分病态地觉得心里痛快了不少,因此更是加大了力道,两根指头好似钳子一般。
“老爷。”
忽地,外面二管家的声音响起,将歌舞打乱,跳舞的小妾当即诚惶诚恐的跪下,胆战心惊。
然而出乎她们意料的是,今天贾珍居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一挥手就要赶人出去。
不明所以的众人连忙越过门外侯着的俞禄告退,贾珍怀中的丫鬟,也丝毫顾不得收拾身前渗出衣物外的点点血珠,捂着心口面色苍白地跑走。
等到俞禄进来关好门窗,贾珍急忙从紫檀木椅上站了起来,说道:“如何,张麻子那边可传来消息了?”
“老爷,传来消息了。”气喘吁吁的俞禄点了点头,将自己与张麻子会见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贾珍听后,脸上顿时有着抑制不住的怒气,他一把摔碎了价值不菲的茶杯,强压着声音低吼:“张麻子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这两日就动手的吗,怎么又要往后拖时间!”
自从因为俞禄残缺后,贾珍把他安排成与那伙人牙子之间的负责人,倒是轻松了不少。
虽然多了一个知情人,可也不用自己事必躬亲了,无非是多花点心思把俞禄彻底绑住而已。
而稳住霍去病,再花银子请张麻子借刀杀人的主意,正是俞禄提出来的。
既然那伙子丧心病狂的匪类连采生折割都干的出来,那要悄无声息的杀个人,想必要比府上的家丁强上不少。
且还不用担心惹火上身。
那会儿,被霍去病打的跟头猪一样的贾珍一听,顿时就同意下来。
只是前两天明明都说好了的事情,怎么今天又要往后拖?
贾珍一想到芝麻巷里那个小畜生又多了几天好日子活,他就忍不住想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