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
陆尘坐在墓碑旁,掏出一壶酒,先往地上洒了一些,才自饮了一大口。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离开。”
“那一年,我被血族追杀,你一剑光寒十九洲救我于危难之中。”
“那一年,天水城上,你悍然出手,帮我救下白仙儿。”
“那一年,我始终觉得你季星辰,就如你的名字一般,光芒万丈。”
“所以哪怕后来,皇族逃跑了。”
“哪怕后来鬼门密藏中你欲杀我。”
“哪怕后来一次次对你失望,可是在我的心中,你却一直有一个位置。”
“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夺大虞帝王之位。”
“更没想过,要杀你。”
“我更多的是想你重新振作起来,变回那个,光芒万丈、热爱百姓的华夏小王爷,我们一起守护华夏的同胞。”
“所以那日在大虞圣殿见到你,看你斩掉了自己的阴面面,我的心中无比的开心。”
“只是,只是……”
陆尘不再说了,他只举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
他的脸上有水簌簌的往下流,也不知道那是酒,还是他的眼泪。
不远处,徐守城站在月色下,凝望着这一幕。
只是几日不见,可徐守城却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容颜沧桑,神情低落。
他的手中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是龙袍和大虞圣剑。
缓缓朝着陆尘走去。
哒哒哒~
夜色下,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陆尘循声望去,见是徐守城到来,不用对方开口他便知晓对方的意思,直接摇头道。
“我不会当虞王的。”
“季冬儿不是还活着吗?让她即位吧。”
虞王的位置是很令人心动,季天昊也的确说过,彼可取而代之这样的话。
可他一旦这么做了,国师一脉这些年所坚守的信念,就崩塌了。
更何况,他身上的路已经很多了。
鬼道。
人道。
佛道。
道道。
仙道!
季天昊的传承固然强大,却未必能给他带来什么帮助,不如坚固己身,把仙道走到极限。
他始终觉得,只有仙之极,才能与祂抗衡。
不然师父他们,也不会拼着步入轮回,也要帮自己打好基础。
他从未问过黄姑娘,可他明白,鬼门宗师劫之所以那么变态,一定是鬼龙子的安排。
能过者,能一窥天地之秘。
不过者,不配探究未来之事。
“陆尘,我知道你是担心你继位后,会诞生流言蜚语,但……”
徐守城以为陆尘是害怕舆论风波想要劝谏,却被陆尘打断了:“你错了,或许再过几十日,人族便会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我又岂会在意流言蜚语。”
“烈祖的传承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作用了。”
“而且,季冬儿是皇族血脉,她比我更合适。”
徐守城一怔,他盯着陆尘看了很久,见他不像是推脱,而是真的不想要这皇位,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皇位,到你这儿,却满不在乎。”
“如此……”
“我便去找季冬儿吧。”
徐守城摇了摇头,托着托盘离开了。
他走出十几步后,忽然回身看向陆尘:“陆尘,陛下和渡难的死都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