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是林思嘉丝毫不知情的，如果他知道她眼中一流高手顾峰都是险象环生才捡回一条命，便知晓那看起来雍容华贵、待人和煦如春风的谨王是多么的深藏不漏。

林思嘉半真半假惊慌道：“是剑灵！我刚才触怒了它！”谨王主从二人对这个解释倒是半信半疑——剑灵神秘莫测，据说即使认主，也从未听闻有完全臣服于主人的。但亲身体会到了剑灵的可怕力量，莫说是谨王，就连顾峰的眼神都更是疯狂了——没有哪个男人不崇拜力量。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但林思嘉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杀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将自己当成奇货可居的货物一样的势在必得！

这令她极端不适，她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愤怒，淡淡道：“王爷尊贵无比，民女不过蒲柳之质，剑灵不受人制约，发怒起来，不分场地，不分目标，民女继续留在这里，只怕下一次它变本加厉，会误伤王爷贵体！”

谨王不怒反笑：“你这是仗着剑灵有恃无恐，要挟本王？”

“民女不敢，只是陈述事实。”林思嘉臻首低垂，示之以弱。

谨王右手抚案，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地摧人心神的响声，忽而转换话题：“展昭和欧阳春打算避去哪里？”

林思嘉心中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她可以想见就算自己不回答，谨王明里暗里的势力都会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探察得一清二楚。此时的发问，不过是一种示威：就算放你离去，也逃不过本王的手掌心。

林思嘉自嘲一笑：“这世界，男人决定了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女人插嘴。王爷高看民女了。”这话显然取悦了谨王，他长身而起，绕过条案，踱到林思嘉近前，细细打量，眼神变幻莫测，嗓音低沉，语带诱惑：“跟着本王，许你以侧妃之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何？”

“王爷厚爱，受之有愧，民女江湖草莽，不敢肖想天潢贵胄！”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谨王皇家仪度与高傲，不允许他再放低姿态，因此冷哼一声：“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也算是难得的一个优点吧！退下吧！”

林思嘉再次叉手抱拳一礼：“民女告退！”

“不伦不类，成何体统！”见她不行女子福礼，却如男子行江湖礼，这又引来谨王一阵嘲讽。

林思嘉听若未闻，垂眸不语，转身离去。出了书院的门，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她三步并作两步，恨不得生出翅膀来飞出这四面的围墙！

却说林思嘉离开后，谨王气不顺，在室内来回踱了两圈，自言自语，又似是对着顾峰数落道：“这也叫女人？展昭、欧阳春莫非眼内有疾？”

顾峰喉结上下滚了滚，嗯了一声，他拙於言词，自然不如谨王贴身太监全德玲珑八面。而显然，谨王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来。他转回条案后的官帽椅落座，兀自气闷半晌，侧首问顾峰：“本王比之展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