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展大哥？”林思嘉淑女微笑不变，牙缝里磨出来的话语，“谦虚是一种美德，但那也是要对人的！”

展昭自动自发将这话听成对待自己和对待欧阳春自然是不同的，顿时高兴起来，也不计较丫头炸毛刺的“不淑女”，点头附和道：“很是很是，那我们就翘首以盼你明日大显身手了！”

欧阳春不掺和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笑着笑着，透过林思嘉宜嗔宜喜，妙目传情的娇俏小儿女神态，神思飘远，似乎在看另外一个人。

二十九、浮生长恨欢娱少

晚膳过后，林思嘉去了位于三进院落东北角的大厨房——总归不能临时抱佛脚不是？这厨房里外三间，最往里是两排各三个灶洞的灶间，三口大铁锅；另外三个灶洞则是铁锅上安置笼屉、饭篜等物，每个铁锅与灶头的连接处皆掏出一个深洞，嵌入一个口小肚大的铁罐，既可以煨汤，又能烧水，把灶火利用得彻彻底底。靠窗又有两只红泥煤球炉，架着三足铁架子，看得林思嘉眼前一亮，脑海里仿佛飘过炭火烧烤特有的勾人香味！

第二间十个大敞间，有一排木柜子充做碗橱；靠窗那一边，又有三个巨无霸型的一尺来高的原木大砧板，一旁刀架子上从上至下十几把各式用途的刀具。最外间连着一个储藏间，背阴靠墙一排又是三个半人高大水缸，盖着粗重的木盖子。原木剜成的大水瓢，林思嘉目测那需要相当的臂力才能单手端起能舀满一脸盆水的瓢。地上排着两个桐油大木盆，浸满了碗盘碟盏，盆底下正好骑在一道排水沟上。

芸娘与虎丫正在拾掇的就是两个大木盆里的餐具。见她来了，忙净了手迎上前来，颇有些忐忑，扎手扎脚地不知道如何才好。

林思嘉察言观色，自是知道，如果上来就说明日自己来做朝食，必然是要把人得罪光——这是明摆着嫌弃对方手艺差，对于视厨房为自己领地的人来说，几乎就是说她德不配位，是最严厉的指责了。

她笑着温言安抚道：“芸姨、虎丫，你们且各自去忙。我这一路来，得展大侠、欧阳大侠两位的看顾，铭感五内，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不过自小瞎捣鼓，会几样小食，今儿来看看有什么食材，预备收拾了，明日一早做些新巧玩意儿，给两位大侠添点朝食，也算是聊表寸心了。”

母女二人这才释疑，喏喏地去了。独有虎丫，不时扭头看来，欲言又止。林思嘉来到储藏间门口，回头看见，心领神会，招手道：“虎丫，若是不太忙，来给我搭把手吧！”

虎丫顿时眼睛闪烁着星星，巴巴扭头看向她娘，云姨先是诧异自己这蠢苯粗夯的闺女能得贵人青眼，继而又高兴起来，忙点头道：“去吧，好生侍奉姑娘，莫要闯祸！”虎丫脆脆地应了一声，撒丫子就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