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眼见是问不出什么了,林思嘉心里记着了这件事,打算明天合适的时候问问元若望。
男人的心思粗犷,再加上傲气得很,自来看不上这些丫鬟仆役之流。以为掌握了生杀予夺大权,便可高枕无忧。殊不知自古以来多少祸患,破家灭门之祸,皆是这些底层人士起头。
生于讲究人人平等的现代的林思嘉却不会轻忽这种敌意,她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能敏锐觉察柳氏女对她的轻慢和鄙夷,后来又有偷听被发现,白玉堂打伤了她,自己却没有求情的一段缘故。
如此自己在她那里就落了埋怨。按照她对依赖性极强的女人心性的了解,她只会把所有怨恨转移到她心中认为远不如她的自己身上,而对真正伤害到她的强大的男人故意忽略。
而今这人却不知去向,她在暗自己在明,如此深想下来,就如同时时刻刻背后有一条响尾蛇窥探着——令林思嘉睡觉都睡不安稳。
第二日,众人出了地宫回到了药王庄。白玉堂说了一声要去山下镇子上走一走,也没叫人陪,更是罕见地不纠缠林思嘉。
只是看了林思嘉半晌,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便大踏步离去——从前随意用轻功飞来飞去,如今改飞为走。当然仍是步履生风,利落潇洒。白玉堂还是从前的白玉堂,怀孕这件事并没有让他忸捏和变得娘里娘气。
大约是林思嘉看着白玉堂的背影时间有些久。展昭错步挡住她视线,微笑道:“灵儿,接下来我们先回转常州如何?”
“常州?你的家乡?”林思嘉的注意力被转移,意识到展昭这是要带自己回去见家长,有些情怯;但是想着自己此前确实答应了展昭的求婚,并且还说婚事任他安排,便点头道:“好。既是要远行,我们也去集市吧。战术背心里药品、干粮之类的都需要补足。”
展昭回头深深看了欧阳春一眼。后者立刻会意,扬手赶他们道:“这事儿你们两个去就行,我且寻个自在处解解酒馋!”
如此兵分三路,四人各有去处。
林思嘉与展昭并排下山。药王庄位于药王谷北面向阳的半山腰,海拔不过数百米,自山道蜿蜒而下,有供行人行走的台阶,也有供车马通行的防滑石子路。
远眺山下,但见层林尽染,黄花红叶绿树,婆娑摇曳,令人心旷神怡。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触景生情,林思嘉笑道,“从前于纸上读李后主词,只觉他郁郁不得志,看万事万物皆生愁思。不想今日应景,却于他的词中品出山水寥廓,秋意缠绵的境界来。”
印象里倒从来没有和灵儿如此悠然自适地吟赏烟霞,寄情山水。这体验着实新奇,又令展昭心生欢喜。
他虽不比白玉堂正经科举秀才出身,但幼时也是上过几年族学的,后来拜得名师,隐居深山。师门也有传承百年的藏书阁,经史子集也多有涉猎。心性不定时,师傅经常罚他抄书,倒是抄书抄出了一笔好字,也顺带着读了不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