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那一双拨弄命运的大手，从始至终都是这些天外来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白玉堂又怎么可能真的对体内存在这么一个精神体比自己凝实许多的东西放下戒心？

《孙子兵法·虚实篇》：“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他与展昭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一种心态：在不能充分了解敌人之前，在完全没有把握战胜敌人之前。他们一致选择了避实就虚。与这样一些掌握了传说中鬼神莫测的本事的外星人打交道，顺从、无奈、视死如归，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无时无刻不在较量，又无时无刻不紧绷神经。

想起主位面展昭如今的处境，白玉堂并不打算插手，但总归主位面展昭来到这里，是他设计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白玉堂长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深度内观入定中。

“菲利克斯”号星舰驾驶室旁的资料室。

展昭和欧阳春站在一侧。凤溟自顾站立在桌面显示屏前，双手在屏幕前快速滑动，将一个个用关键词检索出来的神级文明信息，随手一甩，扔向半空，成为悬空投影。他不耐烦细看，教了展昭和欧阳春如何戴上感应手套，自己在空中划屏拖动和放大缩小后，自己便一头扎入浩如烟海的资料库里。

主要是神级文明是超品文明，其他低等文明的知识体系里根本就没有对神级文明系统而做的详细介绍。凤溟的星舰资料库里之所以能有一些，还是因为他们星盗以劫掠为生，星舰主脑资料库也是他们劫夺的资源之一。故而，分开来看，各个星球文明的记录很少，但是积少成多、集腋成裘，落到拉尼亚凯亚星系第一星盗头子手里，那就是蔚为壮观了。

欧阳春和展昭也是第一次看到神级文明的诸多不可思议的记载：比如魂魄其实是一种凝聚的能量；如果人在死后七天内，得以聚魂温养，那么就可以修鬼道。而鬼道第六级可凝结为实体，修行历练可去人间，与普通人无异。唯一区别便是身体完全无重量，若不能以定魂珠压着，一阵风就能吹到天上去。

展、欧二人将这段话来回看了好几遍。这才看向仍然在努力指挥搜索引擎机器人的凤溟。

“凤溟，修鬼道需要什么条件？”展昭最先开口。

凤溟手上不停，眉头却皱了皱：“鬼道最好想都不要想，一入鬼道成就最多止步于鬼仙，没有能进入神道的。你们古地球后世流传有《封神演义》，讲的是周武王伐纣的故事。天下将乱，截教、阐教首领，派遣门徒下山，以天下为棋盘，下了一局血雨腥风、改朝换代的棋。凡是截教、阐教门徒，只要参与了的，无论死生，最后都是封神榜上有名。这原本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后一千年却显现出来了恶果：那些死后封神的截教和阐教门徒，却永远止步于鬼仙、地仙级别，连天仙的门槛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