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辰州，渡长江，越夔州，取道金洲、兴元府，穿岷州而直奔陇右都护府。

“展大哥，陇右都护府是欧阳大哥的大本营吧？”

“是，欧阳兄祖上兴起于此。百余年来，家族势力盘根错节，说他们是陇右第一世家也不为过。”展昭笑叹道。

林思嘉却突然想起来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记得历史上陇右都护府是哲宗、徽宗在位时期，河湟战役后才建立的，且存在不过二十多年。但现在可是仁宗景佑二年，陇右都护府如何会提前三十多年设立呢？”

展昭一怔，沉吟半晌，突然浓眉一皱，目中精光一敛道：“不是提前三十多年，是提前四十多年，从十年前天波府杨宗保、穆桂英夫妇取得战神剑、玄女剑开始，杨氏夫妇奉命统兵西征。天圣二年，杨宗保挂帅，穆桂英为先锋，大宋西征军进入湟水流域，攻占邈川、宗哥等城池，次年四月朝廷下诏建邈川城，为都护府。后因湟水流域吐蕃部族激烈反抗，杨穆二人暂时撤离湟水。天圣四年，穆桂英领军再次进入湟水流域，八月控制局势，朝廷敕命建陇右都护，以西宁州知府兼领陇右都护政事，其职同沿边安抚使司。”

“这还真是蝴蝶大发了……”林思嘉长叹一口气，“从三十年前白钥星人的逃生舱降落，以及凤溟的‘菲利克斯’号乱入地球，导致古地球衍生出次级位面，连宋朝历史都改变了！”

展昭沉思半晌，忽而道：“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先前听你说我大宋中期有一浩劫。那杨、穆二人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勋，于后来那场大劫可有助益？”

林思嘉也想起了靖康之难，二帝被掳，宗室重臣沦为奴隶，任意欺辱，随意买卖；甚至徽宗之颅顶骨还被制成酒器，身体点了天灯——那段为千年以来历史学家，以及文人墨客所愤恨的屈辱历史。

她也紧张地开始回忆曾经看过的通史资料：“原本历史上陇右都护府的建立从宋神宗开始，他下定决心改变宋朝以来重文轻武，对外消极抵抗，软弱求和的屈辱现状，以秦皇汉武为榜样，励志开疆拓土。任王安石变法，先行积累财富，后灭吐蕃角厮罗政权，收复河湟之地。其在位时期，担任攻取河湟任务的是献上《平戎策》的大臣王韶，其详论取西夏之谋略，大意是先取其左厢横山之地，然后切断西夏赖以生存生命线，再取熙、河、湟、鄯之地，隔绝西夏与吐蕃，自右翼边境压迫西夏，从而彻底解决西夏威胁，消除西部边患。”

展昭经由灵儿转述的历史，仿佛亲眼目睹了那一段鼓角争鸣、刀光剑影的热血飞扬的岁月。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他自幼习武，仗剑天涯，自然也曾向往过杀敌戍边，立下不世功勋。然而多年前途经陇右，与天波府杨家人有过一段时间接触，亲眼目睹官场黑暗，武将在外抛头颅、洒热血，却仍被文人诸多提防和暗算。他堂堂男儿，若是从军，哪里能受得了被一群酸腐书生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