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欧阳春说话,那辽国贵女便抢先道:“见过杨帅、杨夫人,我乃大辽云歌郡主,父王才为我与湟水城欧阳春定下婚约。如今,我自是追随未婚夫而来。”说着,有意无意的挑衅的视线瞥过听到她的话后讶然看过来的林思嘉。
又一对未婚夫妻!杨帅夫妇目光在来者异国服装上一转便收:塞外戎狄,未开化之地,任性胡为居多,就算辽国自上而下防汉制,这礼仪教养也是徒有其表,不过沐猴而冠罢了。
云歌郡主与丹朱圣女不觉适才那番话有何不妥,可游历天下,师从汉家隐士高人的欧阳春却是皱了皱眉头,心中十分不悦,但他们这样的人家,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关系到辽国与湟水城的结盟,往大了说,湟水城如今明面上是归附大宋的,宋辽联姻,非同小可。他郑重道:“婚约一事,郡主慎言!”
“还要怎么慎言?汉人也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湟水城也没拒绝啊。”云歌郡主不服气道。
“郡主也说了那是汉人的规矩。湟水城与辽国不兴盲婚哑嫁那一套。”欧阳春截断云歌郡主继续就此事纠缠的意图,毫不客气道,“何况此乃私事,我们私下再议。西昆仑一行干系重大,郡主若只问私情,不顾大局,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不如分道扬镳的好。”
“你……”云歌郡主瞥见欧阳春铁青的脸色,也不敢过分逼迫,只得恨恨扭过身。
丹朱圣女亦是第一次见素来慷慨大气的欧阳春发火,亦不敢轻忽,见众人目光转向自己,正色敛容,行了神庙抚心礼:“祁连圣山丹朱,见过杨帅、杨夫人。”
穆桂英见现场有些冷场,笑道:“今日是什么风,竟是吹得南侠北侠齐聚一堂不算,还迎来三位各有千秋的绝色美人。可真真叫我开了眼界。”
主人家着意打圆场,再加上女人哪有不爱被赞美貌的,因此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冰封溶解。
云歌郡主最是直率,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眨巴着眼道:“杨夫人,你才是我们辽国家喻户晓的大美人呢!宋辽之战,你连战连捷,我们大辽皇后陛下对您也是赞誉有加,说您谋略过人、武艺超群,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巾帼英雄。如今见了您真人,还真是亲切亲近,一点儿也想象不出你领兵打仗的情形。”
穆桂英笑容淡了淡:“宋辽国战乃国事,今日只有家宴,不谈国事。郡主远道而来,我只当民间交流,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已聊备薄酒,为各位接风洗尘。云歌郡主、丹朱圣女、林姑娘,且随我去后堂入席吧!”
欧阳春瞥了云歌郡主一眼,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宋辽世仇,云歌郡主擅自带兵数百进入陇右之时,沿途便有探马传递消息,杨宗保夫妇知边陇右,自然早已得知辽国郡主入境。只是见其未打出官方旗号,且只是过境借道,便默认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