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林思嘉眼前这座精巧的二进院落的展府，一路进来竟是干净得很，连看家护院的大黑狗也是公的。等到展昭叫来府中下人认脸儿，才知道唯一的雌性还是个厨娘。这真的是……太让人一言难尽了。

还好在大门口，白玉堂亲眼见了林思嘉进了展府，笑了笑，对林思嘉拱了拱手：“灵儿姑娘，今日你受累了，既已认了门，白某明日再来拜会。”说着一抖缰绳去得远了。

也不怪白玉堂还要跟过来认门，这座牌匾为“展府”的院落，自从情变以后，展昭根本就少有涉足其间，除了每月留够下人月钱和嚼用，一月里回来两次都算频繁了的。一来公务繁忙，二来怕触景生情，展昭化身为工作狂，吃住全在开封府衙。因此白玉堂与展昭认识了半年，好歹也算不打不相识，倒还真不知他还有这一处私产。

林思嘉来历成谜，她又说能帮助自己催生剑灵，白玉堂自然十分着紧，这一路行来，既为多观察展昭与她相处，试探她的来历；也未确切知晓她的落脚点。如今既已知晓，自然痛快离去。

且说展府内，拢共四名仆从见过，展昭挥退他们，转而对林思嘉商量道：“洪婶掌管厨下，平日里府里没有女主子倒还没什么打紧。如今灵儿来了，合该再买几个仆妇丫鬟才好。今日时间尚早，净室那边热水倒是方便，灵儿且先去沐浴洗尘。我去去就回。”

林思嘉忙道：“展大人，真不必兴师动众。左右不过叨扰半月，你府上该是什么章程就是什么章程。没必要特特为了我而改变。况且，我也不耐烦仆妇丫鬟类近身伺候。”

展昭看了她半晌，读懂了她保持距离的坚持，有些意兴索然，自嘲一笑：“便是只有半月，你也要和我撇清。连一丝念想都不肯给我？”

“展大人！！”林思嘉这一路行来也不是无所感，更何况她自己本身也对主位面的这位展昭情感复杂，怎会体察不出他那在她看来实在是莫名的情愫？总共不过两次见面，可他对她却仿佛久别重逢、相知多年的状态，这可真是太令人费解了。

突然，当初在那边展昭和她提及的两人同时浸泡在重症修复舱修复液里时说过的一段话浮上心头。她悚然一惊，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主位面展昭，不太确定道：“展大人，据说位面连接之时，不同位面同一个体，会受到明显的思维干扰，若是两人见面，还会有吞噬彼此力量的冲动。你确定你现在是完全清醒的吗？”

展昭眸光一凝，回想这一上午自己的言行，再看向眼前远比从前任何一位红颜知己带给自己更多悸动和占有欲的姑娘，他眯了眯眼：是受到了干扰吗？可是这种感觉不坏啊，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灵儿，我怎会不清醒？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清醒！”展昭笑盈盈地望着欲言又止的林思嘉，隔着茶几倾身过来，眼中的柔情似要满溢出来，在对面的姑娘茫然不知所措要躲避之时，认真道，“正是因为足够清醒，我才知道并不是他影响我，而是他给了我放纵自己情感的理由。若你从未来到我身边也就作罢。可上天既然将你送到我身边，我又怎会再瞻前顾后？我是展昭，他才是我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