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一大早说些什么话!”我爸生气的望着我,如果不是我妈正好进来,我怀疑我免不了被我老爸一顿揍。
我妈瞪了我爸一眼,然后也是冲我训斥道:“你也是,大过年,净说胡话。你这性子是得好好改改。”
我低头不语,像一个虚心接受的孩子,可在他们看来我就是屡教不改。
我爸见我不说话,敲了我脑袋一下,语气非常不悦的怒道:“兔崽子,你妈好好跟你说你不听,你别怪老子打你!”
“哎哟!”我揉着头,哭丧着脸道:“妈!你看我爸,他又打我!”
我妈也是没好气的望着我,道:“别没个正行了,快点起来,等会挂青都晚了。”
“唉。”我应了一声,然后笑道:“妈,今天早上吃汤圆吗?”
“都包好了,等你起来就可以下锅了。”
“包硬币了吗?”
“包了,就看你今年能不能吃到了。一共十五个,就看今年谁运气好了。”我妈笑着道,初一吃汤圆和包硬币,就为了图个好彩头,谁能吃到,就寓意着几年能走大财运,这也就图一乐,每年都包硬币,谁都吃到过,去年就是我,可我还是没富过,就像那该死的绝缘体一样,只不过别人绝电我绝钱。
等我爸妈离开,我这才穿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口,眯着眼感受今年的第一缕阳光和微风。
突然想起被自己丢在一旁的手机,于是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从凌乱的被子下翻出手机,一边抽烟,一边想看一下昨天过年的朋友圈。
刚打开屏幕,就看到一条消息被撤回的提示,我疑惑的点开谭滢的头像,凌晨一点多,界面上写着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可能是发错了吧,我也没在意,毕竟她总不可能凌晨一点多还想跟我聊人生理想吧。
在朋友圈过了一番别人的年,嘴里的烟也恰好燃尽,我收好手机,仰头眺望这片熟悉的天空,它真的好大,即使我回了老家,它依旧在我头顶,将和我相隔甚远的重庆一同覆盖。
虽然我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从重庆回到丰都,但它依旧能看见我,甚至能从去年,困住我到今年、明年,一直到我走完生命的终程,它都还能亘古不变的困在我的坟墓上边,真正的诠释了什么叫生是它的人,死是它的鬼,除非我是天外来客,不然我一辈子都得活在它的伟岸胸怀之下。
双手拍了拍脸颊,拍碎陈旧的过去遗留在上面的挫败,我该换上一副新的面孔,来迎接我新的生活,就像新年得穿新衣服,一切在昨晚的“00:00”都已经画上了句号,我该告别的,跟重庆的自己,跟泥潭的自己,跟孤岛的自己告别,让它们随着风埋葬在去年的阳光之下。
我该给自己制定新的目标,放下一切清高和自命不凡,踏踏实实在丰都安定下来,然后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人结婚,给我们老程家的香火传承下去,让我爸我妈在六十岁的时候抱上大胖孙子,让他们颐养天年。
也许,这才是我归途,外面的世界的确精彩繁华,但它并不是对每个人都适合的,它终归只能以它不大的胸怀温暖那些被生活眷顾的人,而我显然不是,我得另陌出路。一味的头铁,只会让我撞得头破血流,不仅没有收获,还会被生活踹入更加苦逼的处境。
远处开始挂青的鞭炮声起此彼伏,回荡在幽幽山谷,残留的晨雾在阳光下好似从未存在过一样消退。
我刮了胡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头发,最后将凌乱的被子铺好,一切情绪都好像被重新梳理,深吸口气又长长吐出,我的心也渐渐安定。
情不自禁笑了笑,脑海中突然闪过小时候的动画片,灰太狼一直吃不到羊,反而被小羊捉弄,但每一集的结尾不都会喊上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和他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有老婆红太狼,我没有,那我比他年轻啊!他孩子都有了,他的压力比我大才对!我可以放轻心态,也可以重整旗鼓,我也可以重头再来,等属于我的红太狼拿着平底锅从天而降,胜过一切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