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愤的比划着,谭滢掩嘴轻笑,也没在推脱,接过我手里的碗,坐在沙发上小口喝着。
我则去收拾桌上的碗,她却一下叫住我,“你别收,我还要吃的。”
我往碗里看了看,果然还剩了少许面和菜叶,“都冷了,已经不好吃了,别吃了吧。”
“没事,我在吃点菜。”
谭滢接过碗,像一只贪吃的小白兔,认真的挑着里面的莴苣叶。
“你盯着我干嘛?”谭滢放下筷子,小声道。
我笑了笑,“你听过莴苣公主的故事吗?”
“没有哎,你给我讲讲。”谭滢期待的望着我。
我刚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余悸的,我赶忙接了电话,担心医院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余悸的声音传来,“你在哪?”
我看了看身旁沉默的谭滢,道:“在朋友家,怎么啦,是不是医院又有什么事?”
“没有,既然你在朋友家,那就没什么事了,先挂了,我在回医院的路上。”
“成,那你有事……”
简单的几句话,电话就被挂断。我不明所以的拿点手机,却突然有些担心大晚上的把她一个人扔在医院。
看了下时间,此时已经十点多钟,屋外的世界除了漫天璀璨的霓虹,就只剩孤寂的晚风,天上不见星星和月亮,朦胧的天际垂在半空,和霓虹的光晕揉在一起,成了夜色弥漫中唯一的轮廓,盖在钢铁森林的城市上空。
这个时候的人,是特别容易孤独的,夜晚的深邃,敏感的刺激着藏在骨子里的感性,情绪就像是扯开躯体的豁口,完美的融入夜色朦胧里。
我看了看谭滢,至少在这个夜晚,她是满足的,我相信自己的厨艺,填饱了她饥饿的肚子。虽然此时的环境很温馨,但我也该离去了。
我告诫自己,这并不是我的港湾,只是一片路过的渔火,我只是一个过客,在片刻的温暖之后,终究是要再见的。
我冲着谭滢道:“待会记得把碗洗了,我就先走了。”
“哦。”
见谭滢低头挑着菜叶,我不在打扰,开门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寒风吹灭了心中的温暖,好像有一股怅然的患得患失,只是乍现,便化作一股清流撞进体内,一种空唠唠的感觉让我有些留念屋内的温暖。
……
打车来到医院,提着在路上买的便当,我朝着医院门口大步走去,却意外在一旁的空地上,看到余悸单薄的身影孤单的坐在长椅上,好似和夜色融为一体。头顶的路灯照在她身上,孤独和脆弱在这一刻暴露得一览无遗。
她并没有看见我,依旧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拿着啤酒罐子,在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之后,又夹着烟吸了一口,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的烟雾悉数在灯光中溃散,我看到了一股破碎的凄美。
余悸痛苦的拍着胸口,却抬头对上我的视线,她脸色一僵,又松懈下来,以一种意外又逃避的神色望着我,条件反射般丢掉手里的烟,目光躲闪着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