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大爷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伸出手自言自语,特惋惜的看着我,摇着头低声喃喃道:“哎……又一个被生活逼疯的娃儿。”
带着植物气息的风梳理着我的心情,我放弃了点上一根烟的打算,那样会破灭掉此时的美好。
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在夕阳的余晖下,拧动把手,重温一场青春的旧梦。
大学城的气息都是青春的,随处可见成堆的学生和牵着手散步的情侣,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在跟几年前的自己对视。
熙街的热闹是大学城的欢愉,我拎着一罐汽水坐在长椅上,欣赏着青春靓丽的风景,小酒馆就在身后,但我并没有小酌一杯的想法。
停留片刻,我正准备离去,却被一阵喧闹声吸引,我丢了罐子快速靠近,周围已经聚拢看热闹的人群。
好不容易挤开拥挤的人群来到最里面,我笑了……文安依旧戴着墨镜,抱着吉他坐在花坛边缘,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
他的歌声很饱满,而且他的声带很特写,那种饱含情绪的声音是模仿不来的,特别让人印象深刻,所以我老早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只是不敢相信,这实在是太凑巧了。
一首《空城》,打动着我的心弦,渐渐的感同身受,我并没有出声打扰他,而是跟许多人一样,盘腿坐在地上聆听。
重庆对他来说,的确是一座空城,他并不是重庆人,却爱上一个重庆人,一个在世界上最爱他的重庆人……我的呼吸有些哽咽,这首歌有太多的感同身受。
身后的霓虹照耀着繁华街道,我身处霓虹的中央,却更像是一片荒凉。
“……这城市那么空,没有你的空洞,连呼吸带出的风,响得震耳欲聋,我站在黑暗中,心已经跳不动,along,along,再爱也没有用……”
文安抱着吉他,或许重庆这个城市给他的感触太多,他开始撕心裂肺,歌声像一把刀子,在寂寞的空气里划出一道口子,他身处口子的最中央,被情绪撕扯出悲凉。
我叹了口气,对他的遭遇我同情,他抱着吉他撕心裂肺的样子更是让我动容,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默默看着他。
文安没有继续唱下去,而是放下吉他,安静的掏出烟给自己点上,飘散的烟雾在述说着他的悲情。
有人想给他打赏一点钱,提议他再唱一首,他摇头,只是说道:“你们要是喜欢听,给我买包烟就行。”
文安说完,并没有一个人去买烟,一包烟和打赏的几块钱来说,在他们看来不值当。
人群开始散去,或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结局,文安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摸索着放回盒子里。
我起身,看了还剩半包的朝天门,出声叫住他:“朝天门要不要,还有半包。”
文安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是烟就行。”
我拿着烟盒靠近他,问道:“你怎么跑大学城来了?”
文安接过烟揣进兜里道:“走着走着就到了。”
我看着他,一个有眼疾人生地不熟的人,在重庆这座8D城市活着有多不容易,我不得而知,唯一能看见的,只有他流浪的凄凉。
沉默一会儿,我又问道:“接下来打算去哪?”
我以为他会继续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他却摇头笑道:“暂时不走了,就在这。”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说道:“打算留在这了?”
文安点头。
我看了眼人流密集的街道和他抱着的吉他,问道:“住哪?我送你回去。”
文安指了指屁股下的花坛。
我下意识朝花坛看去,又望了望今晚的夜空,虽然不会下雨,但时不时吹起的风还是有些许凉意。
沉默许久我对文安说道:“去我那吧,反正我也一个人。”
“方便吗?”
我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是大老爷们,挤一挤,没那么矫情。”
见他犹豫,我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拿过他的吉他挎在肩上,道:“走吧,一回生,二回熟,别客气了,床肯定比这里睡着舒服,而且还有热水可以洗澡。”
……
将文安带回公寓,他似乎还没适应环境的改变,有些拘束的站着。
我将吉他放在桌上,又从包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他,“我俩体型差不多,等会洗完换上,我等会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了。”
文安拿着衣服站在原地,我又问道:“你要不要现在去洗?”
“你先吧,我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