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举办的宴会如期举行。
阮蜜还特地为这个晚宴取了个名字,玉帛晚宴,意思很明显,就是化干戈为玉帛,江南江北共为一体。
阮蜜选址在鹿家名下的新酒店,周围路段四通八达,够闹也够安全。
附近高层都有专门的保镖,路面更是维持得秩序井然,媒体们停在路边,灯火辉煌中,豪车一辆接着一辆经过街道。
江南一些中层的小家族为表合作的决心,早早就到了。
阮蜜一身火红的晚礼服,驾驭着最美艳的妆容,气场十足地游走在宾客间,游刃有余地同众人寒暄。
昔日看她一个女人不起的那些人如今也不得不一口一句“鹿总”。
鹿家现今在江南的地位、名声都在逐渐复苏。
酒店金碧辉煌,香槟挥洒,衣着光鲜,处处都透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底下人头攒动,楼上走廊的正中央,薄妄面容凌厉地站在栏杆前,单手插在裤袋里,一双漆黑的眼看着下面大门进来的每一位。
季竞调戏完一个服务生,端着酒杯走过来,随意地靠在栏杆前,“妄哥看什么呢?”
薄妄一只手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轻叩,一下一下,手背的经络分明,腕上的佛珠散发着淡淡的沉香气息。
闻言,他勾了勾唇,“看看这一张张脸的后面,有几张是真容,几张是画皮。”
“什么意思?”季竞没听明白。
“看看谁是人,谁是鬼。”
看看谁在江南江北搅乱浑水,包庇周劲,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的声音幽冷。
季竞听得手臂上汗毛都竖起来,不自禁地站直起来,“妄哥,你这有点吓人啊,今晚的宴会有鬼?”
正说着,底下传来喊声,喧闹声中以阮、裴两家为首的江南联盟迈进大门。
裴展和阮树州走在最前面,裴展三十多岁,年轻老成,温和而圆滑,西装笔挺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惹来不少的侧目。
“裴展这个人有点意思啊,阮树州都把老婆带着,他却从来不带老婆出席任何公共场所。”
季竞转着手中的酒杯八卦道。
薄妄侧目睨他一眼。
见薄妄有让他继续说的意思,季竞便接着道,“裴展父亲死得早,他二十多岁就掌了家业,还掌得相当不错,好多人都盯着他这块香骨头,可他没接触什么名媛淑女,前些年突然宣布结婚,却没办婚礼,他那老婆谁也没见过,跟结了个假婚一样。”
“是么。”
薄妄又往下望去。
阮蜜和鹿之绫正在楼下迎宾,走在裴展身后的裴默看向阮蜜,深情款款的模样。
但阮蜜正眼都没看他,只看向裴展和阮树州,“裴总、阮总,里面请。”
这一声阮总叫的,差点把阮树州气得当场吐血。
“阮总如今真是高攀不起了,连父母都不认。”阮树州差点咬碎了牙。
“我已经改姓鹿,是我高攀不上阮家,做不了阮家的女儿。”
阮蜜笑得极冷。
父女两人一来回,惹来旁边人纷纷围观。
季竞站在薄妄身边,又开始居高临下的八卦,“阮家也挺有意思,当年跟在鹿家身后混,那论狗腿子阮家当属K国第一,后来鹿家出事,阮家是第一个出来发声明撇清关系的。”
“……”
薄妄沉默地听着。
“阮家这重男轻女的劲是恶心透了,阮蜜也是个能人,跑出来替鹿家撑门楣,阮蜜走以后,阮家出了不少事,阮树州能力不如从前了。”
季竞笑着说道,加上江南计划的存在,阮树州现在只能苦苦支撑阮家。
薄妄看到阮树州后边的庞广轩,庞家也是鹿信雄嘴里没排除的六家之一,便低沉地问出声,“庞家呢?”
“庞家。”
季竞喝了口酒说道,“庞广轩是家中的第三个儿子,还是个继室生的,本来这主事人轮不上他,不过听说当年鹿家出事时,他带人抢占市场,得了不少利益,庞老爷子觉得这个儿子有头脑,才让他上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