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心淡然向山下走去。

留给祭旗坡上一行人一个松散的背影。

在他背后，龙纹章抬头看着众人头顶猎猎作响的白色战旗。

为了舒适而微微弯曲松散的背直立起来。

“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要安逸！”

“兄弟们！让事情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龙纹章桀骜的看着他的团。他的眼神一一从众人身上划过。

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汉子从人群中走去。

龙纹章笑看着他，他叫迷聋，前朝东三省生人。

是炮灰团绝对的单挑王，一个人单挑一群那种。

“瘪犊子玩意儿！”

“什么漫天诸神，还拿我们人族当药，还是谁越有天赋越容易当药。”

“削他！削他！我们整死他！”

他转头看着三角眼的孟烦了，大声嘲笑道：

“你、你、你，瘪犊子玩意儿，是不是又在心里想你那些读书人的弯弯绕绕了？”

“又觉得自己上前线，其他人在后方享福，觉得不公平了？”

他的话音没落，站成一团的炮灰团中几个身材稍显瘦弱的汉子眼中闪过一丝丝愤怒。

迷聋再次大骂道：

“瘪犊子玩意儿。”

“就知道你们又觉得委屈了！”

委屈，愤怒！

这是死而复生的炮灰团们前世激战十数年来有关生命的诸多关键词之二。

他们总是站在最前线，啃最难啃的骨头。

却被配给最差的装备。

所以他们应该委屈和愤怒。

迷聋再次说话了：

“你，孟瘸子，你过来！”

他拉着已经不再瘸的孟瘸子，站在祭旗坡的悬崖边上。

指着对岸的南天门说道：

“我们是死在那座山上没错，打死的，饿死的，受伤不治死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

“两千年了！多少个我们都出生了？你总说自己是一千零一夜里的瓶中魔鬼，在三千年的沉寂之后，终于学会仇恨人类。”

“你这个瘸子，总是高估自己，你做不到的！”

他又指着李清心的背影说道：

“你看他，多年轻啊，就像我们曾经见过的那些年轻人一样，他记得你啊！”

“也记得我啊！”

“他专门跑来把我们复活了！然后告诉我们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却不给我们提任何要求。”

“兄弟们！”

迷聋转头看着众人。

“瘪犊子们！是有很多人亏欠我们！”

“可是已经两千年过去了！亏欠我们的人都死去了！我们却活过来了，而且可能还能活很久！”

“这个国家没有亏欠我们啊？”

“你看这山，这水，这祭旗坡！真的不曾亏欠我们。”

迷聋的眼角带着热泪。搂着同样眼含泪水的孟烦了，看着他的战友们。

龙纹章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又握紧。

然后转身，朝李清心的背影喊道：

“喂！”

“那个谁？”

他这才发现，他们甚至连李清心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李清心转身，仰头看着站在祭旗坡顶的炮灰团，面色依然平淡。

“我们决定了，管他什么是神是妖，削他！”

李清心笑了。

他知道，这群人将来一定会是诸神醒来之后，看到的最大惊喜。

和猴哥儿给他们留下一堆修炼功法让他们选择之后，

李清心拿出了数张无记名的银行卡，随手丢给了龙纹章。

告诉他们以后就靠他们自己之后。

李清心真的离开了。

龙纹章等人面面相觑之后，

决定离开南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