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字辈的一些弟子,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只是悄悄地看向临近的大师兄广信,犹豫着是不是等大师兄先回答。
祖师等了片刻,见无人回答,便道:“觉玥,你来说说。”
众人向觉玥看去,觉玥忽然觉着自己刚才满腹的心得,都算不上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向师尊拱手说:“师尊,我新入学的,实在没有什么心得。”
“刚才一脸猴急,你不是要抢着回答么?说说吧。”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太上老君也没有讲清楚道是什么,弟子愚钝,哪里搞得懂。”觉玥的话音刚刚落下,众仙们便爆出一片笑声。
菩提祖师也是满脸笑意:“道德真言,大有来历,却非至道。你初入门庭理解不深也没有关系。这样吧,问题再具体一些,你觉着什么对修道最重要呢?”
“机缘最重要,师尊。纵使天赋异禀,不得名师指点,就如盲人摸象,终究枉然。”觉玥灵光一闪、脑洞大开,继续说,“弟子历经千辛万苦,才得拜见师尊,弟子一定好好把握机会,努力修道,早得正果。”
听到觉玥的对答,许多弟子都暗自佩服觉玥说话的艺术,感叹如此冠冕堂皇的话,仓促间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更不能像觉玥那样说得情真意切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不知是哪里响起了掌声,紧接着掌声大作起来……
菩提祖师微微颔首,却没有笑意。众仙只觉着他身形微微一晃,已经是三头六臂,一身白衣也变成了淡青色。祖师继续发问,虽然他坐在莲台中间,但仿佛每个弟子都觉着祖师是与自己面对面的问:“你觉着呢,讲讲吧?”
觉字辈的许多弟子站起来异口同声:“觉玥说得对,说得好。”这些觉字辈的子弟们,很是乖巧,眼见觉玥一席话获得雷鸣般的掌声,就抓紧机会蹭热点,带节奏,生怕错过了团结同门、讨好菩提祖师的机会。
“还有谁愿意来谈谈?”祖师的眼神有些殷切了。
“广信,你是大师兄,有没有其他看法?”祖师收了三头六臂法相,飘下莲座,落在广信面前。
广信想了想说道:“我想最重要的是,师尊教得真诚,弟子们学的实心实意。师徒彼此无私,才有道法精进的局面。弟子愚笨,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菩提祖师不置可否,走下莲台,面向众人,边走边说:“大道至公,人心至私。以有私之身心,修至公之道法,艰难险阻,必然异乎寻常。”
菩提祖师站在莲花座下,摘下莲座上的一叶花瓣,拈在了两指之间。这花瓣通体洁白,在花瓣尖的部分逐渐变得粉红,顶端的尖尖是赤红赤红的,仿佛凝固的火焰。
菩提祖师将花瓣向空中抛去,那花瓣幻作朵朵莲台,飞向四面八方。弟子们感觉身下一软,低头一看,原来盘坐的蒲团早已化作莲座。那莲花温润素洁,似有似无的甜香让人精神清爽。
弟子们正在左右顾盼,却发现:道场中间的莲花宝座,已经沉了下去,沉到与地面相平后,花瓣散去,只剩下莲花座的花蕊部分,在道场中间圈出了一幅大大的太极图;师尊正站在太极图的中央,似笑非笑的仰看着圆月,并没有理会弟子们是惊愕还是欢喜。
菩提祖师轻轻吟哦:“日月无私,古今同沐。”
他反复吟诵了几遍就转向弟子们道:“当初,我以月相为例,教授你们敛阴补阳、服用日精月华的文武之道。你们每每于望日拜月,可谓是十分熟悉月华,你们可曾感受到今晚明月的异样?”说着,祖师指了指当头的明月。
众弟子唯有仰天看月,却没有一人应答。
祖师眉舒目展,继续说道:“今夜是几千年来,月宫离灵台方寸山最近的时候。”说完指着酒窖方向说:“广信,把那坛桂花酿拿来,故人将至,我要与故人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