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小妹这几下迅捷无比,如同鬼魅,等大家明白过来,哪吒已经在抱着小腿哀嚎了。
李祉急忙上前扶住哪吒,焦急地喊道:“小少爷受伤了,金疮药,快拿金疮药。”
李靖喝道:“他想来刺杀我,你还要救他?让他疼死吧,自作自受。”
哪吒也不知道黄家小妹的宝剑有什么古怪,被她刺了一剑后,不只是小腿锥心疼,整个身体的骨肉都疼不可当。
他一边咒骂,一边申辩:“恶婆娘,你用的什么妖法?哎呀,疼死我了。父王,冤枉啊。我是听说父王被伤,特地来看望的。”
李靖怒道:“特地看望?偷偷躲在夹壁里探望?你是想趁机再补一下,免得我死不彻底。”
哪吒大呼冤枉,将自己如何被觜火猴俘获,如何被拿进西天门,如何与东方曼倩打赌失败,被迫教授东方曼倩风火轮的秘诀,到今夜初更时,东方曼倩放了自己,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他忍痛说完,众人听了默然良久。
还是黄沧先开口:“大帅,现在想来,下午那个哪吒应该是东方曼倩假扮的。作萼,快给三太子解毒疗伤。”
众人才知道黄家小妹的名字叫作萼,这算是什么奇葩名字。众人强忍住笑。
哪吒大声嗔怪:“作恶?名副其实,你个恶婆娘作恶作到没救了。哎呀,我的腿,疼死了,快救我。”
作萼笑嘻嘻的走过来:“本姑娘叫作萼,花萼的萼,你听明白了吗?再胡说八道,只要多说一句,你的腿就真没救了。”她翘起兰花指,在哪吒伤口上,用力一戳,哪吒随即惨呼。
作萼笑道:“人言三太子是莲藕化身,我偏不信。今日发现是真的。姐姐们,请看,他流出来的是乳白的莲藕汁,可不是鲜血。”
她舔了舔嘴唇:“要不咱把他炖炖吃了吧,莲藕颇能润肺生津,咱们整天在昴星云里,尘土飞扬、云山雾罩的。肺里面积了不少灰尘,那咳嗽都成职业病了。”
原来哪吒自从莲藕化身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流不出红色的血液了,而是流乳白色的血液。为了避免误会,他在外面受伤时,都是将自己流出的白色藕汁,变化成红色的,而今天他被黄作萼捉弄,忘记了变化。这才被作萼识破。
黄沧嗔怪道:“小妹,别胡闹。赶紧救人。”
作萼依旧一脸不正经的笑:“哎呀,莲藕汁都流了这么多,不能浪费。你们不喝,我喝。”
她翘起兰花指轻点几处大穴,抓起哪吒的小腿,俯身对准伤口张嘴就吸。咕咚咕咚,吸了好几大口,才把嘴一抹:“新鲜的莲藕汁,你们呐,错过这村就没这机会喽。”说完,还不忘手指抹了抹伤口,还砸了两口,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哪吒的左小腿。
哪吒勃然大怒:“恶婆娘,你吸够了没有?再吸,小爷就要被吸干了。”
作萼咯咯笑着,轻轻退了下去,嘴里却不饶人:“哪吒,姑奶奶我也就吸了两口,就吸干你了。我这为你治伤,你连诊金也不出,让我吸两口藕汁又能咋的?小气鬼!”
哪吒抬腿就要踢她,结果发现左腿已经复原,好像完好如初。他腾地跳起来,伸伸胳膊,蹬蹬腿,叫道:“真好了?邪门邪门!”
他看看作萼,又看看李靖,急忙扑通跪倒:“作萼上仙,感谢您的救治之情。”
“叫姐姐,什么上仙、中仙、下仙的,俗!”
“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哼,那伤是咱给的,也是咱治的。一还一报,有什么好谢的。是真汉子,就不要说违心的话。”作萼这话直刺哪吒心底,哪吒内心狂跳几下。
他正色道:“伤是姐姐给的,姐姐完全可以袖手不治。既然姐姐治好了我,当然要感谢了。”
他内心里却道:这个死妮子,真不好糊弄,他怎么知道我心底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治好父帅的伤。
哪吒刚想到此处,就听作萼道:“别乱猜了,不错我能读懂人心。你不就是想要我救治李大帅吗?”
黄沧说:“小妹,大帅身系天廷安危,你又是医国圣手,就帮忙救治一下吧。”
哪吒赶紧相求:“姐姐,麻烦姐姐大展圣手,救拔我父王吧。”
作萼没有支声,走到李靖跟前。李靖强忍剧痛,坐直了身子,以便作萼看伤。作萼看了一小会儿,又笑了:“哪吒,你下手可够狠的。这肩胛骨碎成好几块,要想彻底治愈恐怕费事。”
哪吒任她说完,才小声说道:“姐姐,是贼子东方曼倩假冒我,打伤父王的。”
“我知道,开句玩笑有什么打紧的。把你那乾坤圈拿来。”
哪吒不知她什么意思,也不敢问,怕惹恼了这脾气古怪的作萼。
只见她从腰间取出一柄小巧的金刀,在乾坤圈上削了两刀,削下两段寸许的枝桠来。她捏着这两段枝桠,问道:“哪吒,乾坤圈在你手中,你可知道它的来历?”
“不知道,师尊送给我时也没有说。”
“乾坤圈原是东海方丈山的一阴一阳两棵仙藤结成的,被东王公炼化成兵器。后来三界大战时,此宝贝落入老君手中。老君最喜欢加工锻造兵器,他又在八卦炉内炼制一番,将圈中运转的阴阳二气用金木锁住。从那以后,乾坤圈的威力大增,击中凡人立时毙命,击中大罗金仙,也骨断筋折。”
“再后来呢,他们道门内讧,这法器就落到元始天尊手中,再经太乙、最后到你手里。这乾坤圈看似纯金,实际仍是藤木。要想接骨续筋,必须从他上面切下小枝来。”
作萼长篇大论,讲得众人听入了迷,哪吒也听出了神。哪知道作萼突然住嘴,抬手狠狠地戳了哪吒的肩头一下:“说这多的话,水也不伺候一杯,你要渴死我吗?”
哪吒一激灵,起身倒茶,一句话也不敢回。
作萼心情大好,对李靖说道:“大帅,你这三小子,还没有坏透,还可以救一救。”
李靖苦笑一下,他也不知道作萼说这话,自己听了是应该笑呢,还是恼怒。好在作萼没有管他的反应,对着李祉说道:“你赶紧去用阴火将这两段枝桠,煅成灰沫,用金蚕唾液调匀,李大帅服下就好了。”
李祉问道:“仓促间,我去哪里找金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