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等诸将眼不视物,正在惊慌,耳边传来涂山攸的声音。
涂山攸道:“各位将军勿慌,左手掐着戌字,成剑诀指天,右手连写九个木字,就可视听无碍了。”
孙青诸将依言作法后,果然神清目朗。虽然大雾白茫茫弥漫了整个天廷,可是他们就像浑水里的游鱼,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花果山先有尊荣无比的瑶姬公主,还有无所不能的庚夫人。有这两位夫人光彩照人在前,众将就有些瞧不起这位新夫人。此时见涂山攸竟然会这等神法,无不叹服。
涂山攸道:“你们都看清楚了吧?阿青,传令出发。”
孙青一声令下,大家如层层叠叠的绿叶簇拥着花朵般的涂山攸,悄无声息地出了齐天。
众人出了齐天,来到天街上,才发现好大的雾气:
浩浩荡荡无际涯,渺渺茫茫少仙迹。九千万里云天路,远近高低皆苍碧。上染角山,下白亢池。三界古今,同成一气,莫辨南北与东西。
大雾之中,孙青等纵马急行,很快就到了天津渡。
此时的黄沧,正在天津渡的大营中的沙盘室里呆坐。
大雾初起时,许飞祥就找来了。
两人搭档在昴头岭,西天门连败强敌,已经配合的相当默契。这一次,在天津渡口,许飞祥将计就计,击败黄侃,打伤东方曼倩,立了大功。黄沧十分高兴,她立即起草请功奏表,为许飞祥请功。
信使刚刚送走不久,这大雾就来了。
大雾来得蹊跷,黄沧决定亲自到渡口查看,正在这时,许飞祥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副帅,你来得正好。信使携奏表刚走,估计大天尊很快就收到了。我相信这次你立下大功,力保渡口安然,大天尊定会重赏的。”
“大帅,我来不是为讨赏的事。外面起了大雾,难以视物。这雾来得蹊跷,那有下午时分起雾的?我担心,天垒城里会有异变!大帅,你要早做准备。”
黄沧道:“走,一起去看看。”
出了中军大帐,走不上十步,两人就进入了重重雾霾中。虽然两人肩并肩,可已经看不清彼此的身形,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轮廓。
许飞祥道:“我已经传令,全营举起火把。大帅,你看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在大雾里,就像小油灯的灯头,照亮不了多远。大帅,这时节万一,有人偷营怎么办?”
黄沧没有言语,她张开手指,在浓雾中划动,就像漂在水里的鸭子一样,划动清波。
许飞祥道:“大帅,这雾霾肯定有问题。末将请命,率人在必经之路上设伏,以防天垒城那边来偷营。”
黄沧道:“不必了,斗姆元君没有敌意,她只想天廷安定,不会来攻夺渡口的。黄侃、东方曼倩的举动,是想逼迫大天尊扣下斗姆元君,从而逼反北俱芦洲的兵马。咱们不能上了黄侃的当。”
许飞祥道:“大帅说得有道理,不过,末将觉得这大雾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的,明天就要和谈了,咱这里能不能保住是和谈顺利的关键,所以我总觉着雾霾里有无数双贼眼盯着我们,朝我们杀来了。”
黄沧扬手指向雾霾里,哈哈大笑起来:“飞祥,你说得很对。你看,她们已经下来了。”
许飞祥凝神细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他揉揉眼睛后再看,眼前多了两个身影。一位高高瘦瘦的,另一位玲珑剔透,仅凭身影就知道是位女仙。
就听那女仙笑道:“祥哥,你好机警啊。”
许飞祥恍然:“啊,原来是她,怪不得这雾气来得这么蹊跷。哎,她来便来吧,为何弄个漫天大雾,来掩盖行藏?”
虽然心中无数谜团,许飞祥还是非常热情:“原来是作萼姑娘回来了。这位是谁?”
“他是大圣麾下上将军孙青。”
孙青连忙拜见了黄沧,又同许飞祥叙了礼。
四人回到中军大帐后,黄沧笑道:“妹子,你在齐天住的快活,怎舍得回来看看我们?”
“我想姐姐了,也想祥哥了。”
黄沧命人摆上茶点,然后才道:“前些时,我和飞祥还说起你来呢。可巧你就回来了。说吧,这当口,你兴云吐雾,和孙青将军,暗地里来到大营,是为了什么?可不只是来看看我们那么简单吧?”
“姐姐,你先等我喝杯茶,吃两口点心。我可饿坏了。”黄作萼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茶,端起一盘点心,一个一个的往嘴里丢。
黄沧道:“慢些个,别噎着。现在你是齐天大圣夫人了,好歹注意些礼仪,别让人笑话。”
黄作萼瞅瞅大帐里的亲兵,又看看许飞祥,笑了:“我本来就这个吃相,祥哥你不会笑话我吧?还有抱云你们,哪个敢笑话我?”
以黄抱云为首的亲随轰然答道:“我们不敢。”
孙青喝了两口茶,掰了点心一点点吃。
黄作萼大声地取笑他:“上将军,别端着了。像你这样小鸡吃米似地,吃到啥时候才能填饱肚子?你放开量,该吃吃,该喝喝,一会啊,如果咱们借不到粮食,至少还混个肚儿圆呐。”
黄沧奇道:“你要借粮食,齐天缺粮了?”
“姐姐啊,正是这样的。我们齐天断炊了。说出去有谁信呐,堂堂齐天大圣,玉帝的尊兄,竟然饿肚子了。我没办法,就跑来找姐姐求告些粮食。”
黄沧摇头道:“好了,别闹。齐天紧邻天市垣,那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你为何不派人去采买?难道,金银也没有了?”
许飞祥道:“大帅,您有所不知。上午,天廷巡检司发过来公文,晓喻天廷各处,天市垣封禁,不允许私自卖粮秣菜蔬。和议期间,与会众仙的用度都由惬舒馆统一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