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张卯终于意识到自己终于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散漫、没有人生目标的穷小子,也不是那个在父母的强迫下进了部队的官二代,如今的他完全融合了两个人的灵魂,同时又有了新的意识和新的人生。网i
是的,张卯彻底的脱离了之前两个人灵魂的束缚,或许因为意外而得自未i的安全套的帮助,也或许因为他命不该绝,奇迹造就了新的他,就注定了他将有不平凡的人生。
“真丫的烦心!”一脚将眼前的石头踢到了远处,张卯啐了口唾沫,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深秋的季节不再有夏日的余温,秋风中有一点萧瑟,张卯裹了裹身子,沿着一条街一直走了下去。
很快就出了城东区,此时张卯所在的位置是城东区与中心区的交界处,这里也属于贫民区,张卯怔怔的站在一棵枯树下,神情有些恍惚,往日的一幕瞬间如潮水般回到脑海里。
“妈,我明天去工地上帮工,肯定可以赚足下个月的生活费!”
“妈,放心吧,您的病早晚会好的!”
“妈,卯儿去帮您找点食物!”
“妈……”
张卯嘴角轻轻蠕动了一下,发出一个艰难的音节,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眼角多了一颗晶莹的泪,被秋风一扫带到了空气中。
脚下的这片土地便是张卯上一个身体家的所在,这里是他成长生活的地方,这里有着他的童年,有着他的悲欢离合,这里是他最难忘记的回忆,这里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
忽然,一个佝偻的背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瞳孔骤然缩成了一点,是震惊,继而是惊喜与激动,泪水狂奔而出,打湿了眼睛。
张卯迈开了一步又骤然停了下i,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不行,我不能承认,不能!”
“可是,她是我的亲妈啊!”
不远处,佝偻的身影在清风中瘦的宛如一张随时都能被风刮走的纸片,一根烂木枝做成的拐杖是她最贴心的支撑,左手边托着一个破旧的麻袋,右手的拐杖不停地在路边的垃圾桶里翻动着。
“妈!”张卯整个人都在颤抖,浑身骨头发出一种咔咔声,仿佛破旧的老机器重新运转起了马达,心中那种痛比用一把尖利的刀在他心脏上剜割还要疼痛百倍,喉咙里咕咕噜噜的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不远处的老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身朝着张卯这边望了一眼,那饱经沧桑的眼中似乎带着往日的温柔,那沟壑满布的面颊上依旧是熟悉的淡淡的和煦笑容,稀疏的头发上依旧别着张卯曾经帮她埋的脸颊发卡。
“小伙子,你怎么了?”老妇声音有些沙哑,看上去六七十的模样,但张卯知道眼前的老妇仅仅才五十多岁。
心中“咯噔”一下,张卯抹掉了眼角的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朝着老妇走了过去,关心的问了起i,“阿姨,您身体怎么样?”
“阿姨”这两个字张卯是多么艰辛的喊出口,他多么想喊眼前的老妇一声“妈”,可是他不能,甚至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因为他此时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体站在自己的亲生母亲身边,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呵呵,小伙子,你怎么知道我身体不好?”老妇笑了笑,露出了仅存的几颗牙齿。
张卯也笑了,顺手将老妇手中的麻袋拎了起i,“阿姨,我帮你拿吧,我和您儿子是同学呢,说i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同学?”老妇有些疑惑,“我儿子只上过小学,你是?”
“我就是他小学同学!”张卯心里酸酸的,他岂会不知道自己只上过小学,家里实在没钱供应他上完初中,而学校也不会收录一个学习不好的孩子免费上学。
老妇脸上露出一丝悲痛,喃喃自语,“卯儿说去赚钱给我治病,可是这一去就几个月了,也不知道给家里i个信儿,怪叫人担心的!”
张卯强忍着让自己哭出i,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阿姨,您放心吧,张卯在外面工作,等赚够了钱就会回i的,他让我照顾您,您就放心好了!”
“呵呵,小伙子,我自己照顾的了自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老妇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里的矿泉水瓶塞到麻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