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游没有说话。
这当然是在异想天开,翔太郎怎么可能给我磕头?
但同样的,我也不可能给他磕头。
或许在建豁亲王看来,他的条件已经够宽裕了,只要给翔太郎磕头认错就能揭过这事,但他实在低估了一名华人的尊严和底线!
“你不磕头,这事肯定就过不去……建仁天皇都保不住你。”项游试着说了一句。
“项队长,你不用劝,我不会磕头的。”我坚定道。
“行吧,我再和建仁天皇商量一下……”项游挂了电话。
没多久后,建仁竟然亲自给我打来电话。
当然还是老一套,希望我给翔太郎磕头认错,说华夏有句古话叫做入乡随俗,来到樱花国就守樱花国的规矩。
按理来说一国之君亲自打电话说情——虽然这个君名不副实,也没有多少实权,更像一种精神图腾——怎么着都该给点面子的。
但我仍硬邦邦地怼了回去:“人在樱花国,心是华夏心!磕头是不可能磕头的,我们华人跪天跪地跪父母,极端情况也可能跪别人,但从来没有跪樱花人的道理!”
“樱花人”三个字,我的语气很重,建仁当然也听懂了。
他沉默了半晌后,说:“但你不跪的话,建豁肯定会咬死理,到时候用法律武器对付你……我就是天皇也护不住你!在我们国家,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
“拉倒吧,哪个国家都一样,只要是贵族都有特权”这种话,憋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不跟他抬这个杠了。
“反正我是不会跪的。”我说。
“那你只能再换一个身份了。”建仁说道:“还是老法子,让我手底下的化妆师给你易个容。”
再易容的话,就是我在樱花国的第三个身份了。
最短命的就属“崔青玉”了。
但是我也没辙,不想磕头只能这样。
“……行吧。”我接受了现实。
“嗯,我待会儿就派人过去。”建仁挂了电话。
我在项游家等了一会儿,便有人敲响了院门。
“谁?”我站在院子里问。
“天皇陛下派我来的。”门外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
开门,一个老头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口黑箱子,身后站着两个持枪的卫兵。
“没有人跟着吧?”我没急着让他们进,而是先张望了一下左右,同时用拙劣的樱花语问道。
“没有,我们很小心的!”老头说道。
“好。”我这才放他们进来,又迅速把门关上了。
老头随我进屋,两名卫兵则在院里守着。
进了屋后,老头打开箱子,里面是各种化妆的用具,还有各式各样的假发和衣服,看得出来是个经验丰富的易容师。
“保准把你变成另一个人!”老头笑呵呵的,将不少瓶瓶罐罐摆在桌上,并且开始调一种灰色的泥,看样子准备往我的脸上糊。
“在樱花国,我有一个绰号叫做鬼手,但凡经过我的易容,都能改头换面……”这老头还挺健谈,不停地自吹自擂,语气相当得意。
可惜的是,我懂的樱花语实在有限,只能一知半解地点着头,说些辛苦了、谢谢了之类的客气话。
老头一边调泥,一边往里面加着各种颜色,同时看着我脸上的皮肤进行比对。
不一会儿,那泥的颜色就和我的皮肤差不多了。
“分毫不差!我的眼睛就是尺!”老头显然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抓起泥来不断欣赏。
“老先生,快开始吧!”我往前凑了一步。
“咣当——”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似乎是院门被人给撞开了,紧接着“踏踏踏”的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