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是靳准派你来的?他怎么和你说的?”刘曜问道。卜泰说道:“陛下,一言难尽啊!当时靳准和王沈、宣怀,还有靳明、靳康等人手下的士兵,都已经杀红眼了。也许是刘粲作恶多端,靳准等人在发泄心中的怒气,但也不能杀这么多人啊!”
“那胤儿去了哪里?为什么靳准连朕的母亲和弟弟也杀了?”刘曜有些气愤地问。卜泰叹了口气说道:“当天晚上靳准发布的命令,是刘氏王府里的王公大臣全部杀死。要把刘聪的子孙后代全部杀死,没有说兵发中山王府。可能是平阳城里一片大乱,有的将领率领士兵冲进中山王府,杀害了老妇人和令弟。”
“你是在给靳准辩解吗?”刘曜有些不高兴地问。卜泰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臣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胤儿怎么也找不到了?”刘曜问卜泰。卜泰说道:“当时中山王府出事的时候,我马上赶到了,但已经晚了,老妇人和令弟还有府里的一些人已经遇害。我派人把老妇人和令弟,送到平阳城外安葬了。我还派人寻找了好几天胤儿,还是没有找到。”
“胤儿不会出事吧?”刘曜又问道。卜泰说道:“胤儿应该没事,或许是趁乱逃出了平阳城。具体跑到哪里,就不好说了。”
“那靳准派你前来,是怎么说的?”刘曜问道。卜泰说道:“靳准知道没有力量和陛下交战,所以派我前来和陛下讲和。”
“那你回去对靳准说,刘粲是丧尽天良、乱伦的无道昏君,杀之有大功而无过。只要他愿意投降,朕便算他有拥立之功。”
刘曜和卜泰正说着话,两个人骑着马飞快来到刘曜跟前。两个人下马,跪倒在地:“启奏陛下,卜夫人,她,她,归天了!”
“啊!朕领兵出发的时候,夫人还没有事。怎么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刘曜说着,眼泪流下来了。来人说道:“可能是和平阳大乱,二皇子找不到有关。夫人一时想不开,就……”
“啊!都怪朕!没有及时攻打靳准!”刘曜收住难过的心情,马上发布了册封诏令:“夫人薨逝,追谥夫人卜氏为元悼皇后。”
刘曜又对刘俭说道:“俭儿,你和你舅舅回长安,先料理你母后的后事。父皇已经在攻打平阳的路上,就不能回去了!”
刘俭和卜泰跪倒给刘曜行礼,一行人快马加鞭回长安去了。刘曜看了看不远处的平阳,吩咐手下将领:“众将先安营扎寨!”
在大营里,刘曜正在和大臣、将领商议进攻平阳的事。一个从平阳回来的探马跑进大帐,跪倒在地说道:“启奏陛下,大将军石勒,从襄国率五万精兵前来讨伐靳准,已经占据了襄陵以北地区。虽然靳准多次派兵出城挑战,但石勒都坚壁不出。”
在平阳东面二十里的大帐里,石勒正在和谋主张宾,支雄、刁膺等几个将领,计划攻打平阳的办法。这时攻打平阳东门的将领张敬回来了,张敬先给石勒见礼:“末将参见大将军!”
“张敬将军,我让你率领五千兵马作为前锋攻打平阳,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石勒问道。张敬先喝了一杯水,然后说道:“靳准派靳明等几个将领轮番出城,双方各有胜负。依我看,攻占平阳并非难事,关键是刘曜已经称帝。靳准投降我们,我们的力量就能壮大。如果靳准投降刘曜,那对我们就会很不利。”
“张敬将军说的在理。如果我们强行攻打平阳,靳准必然死命抗击。我们和靳准两败俱伤,得利的一定是刘曜。”张宾说道。
几个人正在大帐里说话,两个灰头土脸的士兵进来禀报:“大将军,大事不好!我们的将军石越,被段匹磾的士兵射死了!”
“啊!有这等事!”石勒一听救援段末波的石越战死,一下子站了起来。石勒掉了几滴眼泪,非常难过地说道:“石越作为我本族兄弟,跟随我多年。这些年来出生入死,一马当先,多次负伤。自今日起,全军停乐三月,追赠石越为平南将军!”
韩胤和虞潭、周札和所有迎灵的士兵,即将回到建康。身穿白衣的司马睿和司马绍、几十位文武大臣,已经在秦淮河北岸等候。在文武大臣的东西两侧,是同样身穿白衣的两列士兵。
“迎灵船队来了!”北岸的士兵指着越来越近的船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