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二位大人,咱们先喝一杯!”刁协说着,先端起了酒樽。周顗、刘隗随后也端起酒樽,三个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樽,周顗问道:“二位大人,我最近感觉陛下愁眉不展,这是何故?”
“唉!皇帝陛下是天子,是九五至尊。可是呢,陛下从南渡时起,就饱尝了‘王与马,共天下’的辛酸。明明陛下是皇上,可很多大事不能自己做主。再这样下去,王导、王敦兄弟俩,就把陛下架空了!”刘隗感叹道。刁协说道:“咱们是陛下的股肱之臣,应该急陛下之所急,想方设法为陛下排忧解难才对!”
“刁大人言之有理,我们怎么做才能加强皇权?”周顗说道。刁协说道:“陛下把我们几个当做心腹,我们不能让陛下失望。但让陛下高兴了,琅琊王氏肯定会不高兴,我们该如何抉择?”
“虽然‘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出现了很多年,但如今的天下,毕竟姓司马不姓王。没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气,没有放手一搏的气概,就不可能压制住琅琊王氏的嚣张气焰!”刘隗说道。
“自陛下继位以来,每当看到陛下被王敦压制,不敢怒更不敢言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王敦和王导,一个明一个暗,一个刚一个柔。加上其他琅琊王氏,已经形成了一股抗衡皇族的势力。振兴皇族的希望,就在我们几个人身上了!”刁协说道。
周顗看着盘子里的猪下水,感慨万千。周顗说道:“两年前朝廷初创,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百废待兴。陛下想吃一点猪肉,还要等好多天。那个时候,猪肉被视为珍贵的膳食。有一次朝堂饮宴,大臣们见陛下爱吃猪颈上的肉,以后每次吃猪肉,都不敢私自享用颈肉,都会把颈肉献给陛下。这就是颈肉被称为‘禁脔’的原因。这两年情况好多了,我们还能够吃到猪肉和猪下水。”
“两年前我和贺循大人在此小酌,就是水煮花生米和麻婆豆腐这两个菜。如果王敦能够缴纳荆州的税赋,朝廷的情况就会更好。可惜啊,王敦从来是自收自支,犹如独立王国。”刁协说道。
三盘菜吃完了,一瓶酒喝完了,正好小二上来了。刁协算了酒钱,三个人下楼,直奔宫城司马睿的御书房。来到司马睿的御书房,一看王导在座。三个人先给司马睿施礼:“臣参见陛下!”
“王大人也在?”周顗说道。王导说道:“我也是刚到。”
司马睿让三个人坐下,两个侍女进来倒茶,然后出去了。刁协趁着酒劲儿说道:“王大人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儿来看陛下?”
“我和陛下既是君臣,亦是挚友。和陛下的这份友情,从在琅琊国时期就建立了。陪陛下说说话,也是臣下的本分。”王导说道。刁协借着王导的话说道:“臣追随陛下多年,也深得陛下信任,但从来不敢说是陛下的挚友。这一点,我望尘莫及啊!”
“如果没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陛下恐怕也没有王大人这样的挚友吧?”刘隗借着酒劲儿,也来了一句。司马睿看了看三个脸色通红的宠臣,没好意思插话。刁协接着说道:“‘王与马,共天下’只是民间说法,其实王大人对陛下非常忠诚。不过就是他那位堂兄,要么不来上朝,要么在陛下面前趾高气扬。”
“这一文一武,一唱一和的,如果架空了陛下,这个罪过可不轻啊!”刁协继续挖苦道。王导一看这架势,再争论下去必然会发生激烈的争吵。于是给司马睿施礼:“陛下,臣有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