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听着司马承话里有话,就说道:“位高权重,是非也多。”
司马承接过话题说道:“人生在世,不如意的地方十之八九。在其位,方能谋其政。如果超出自己的职权范围,是非自然会多。”
听了司马承的话,王敦感到有些尴尬。于是端起酒樽说道:“我作为东道主,敬谯王殿下一杯酒。祝殿下在湘州施政顺利!”
王敦说完,一饮而尽。司马承说道:“多谢大将军盛情!”
司马承也一饮而尽。钱凤对武延说道:“我敬武从事一杯!”
武延赶紧端起自己的酒樽说道:“多谢钱参军!”
下面的几十个将领、参军,都在互相敬酒、喝酒,非常热闹。有的在谈天说地,有的在倾听王敦和司马承说话。
“请问谯王殿下贵庚几何?”王敦放下筷子,问道。
“我出生于曹魏咸熙元年,今年五十有六。咸宁五年武帝发动‘晋灭吴之战’时,我十五岁。因为年龄小,没能参加灭吴大战。光熙元年因为奉迎晋惠帝之功,被授于游击将军。永嘉南渡以后担任军咨祭酒,袭封为谯王。陛下登基后先任屯骑校尉,后改任辅国将军,直至这次被陛下调任为湘州刺史。”司马承说道。
“谯王殿下比我年长两岁,人生阅历也比我丰富多彩。早听闻殿下年少时笃厚有志行,我自叹弗如。这几乎转眼之间,我们都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已是入土半截的人了!”王敦打趣道。
“年过半百不假,但只要身体还行,有一颗为陛下分担忧愁的心,就不能只想着养尊处优,在王府里享清福。”司马承说道。
“殿下清雅名士的风范闻名遐迩,不过在我看来,雅士名流只适合在庙堂之上清谈。高谈阔论,借古喻今,游刃有余。如要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员,都督军事,指挥将领,训练士卒,攻城略地,恐怕会有些力不从心。”王敦试探着说道。
王敦说完,笑了笑,自斟自饮了一杯酒,然后对着司马承微笑,等待司马承的回答。司马承端起自己的酒樽,喝了半杯酒又放下。司马承微微一笑说道:“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我小时候,父亲曾经给我留下过两样东西,我至今记忆犹新。”
说到这里,司马承喝了剩下的半杯酒,旁边的侍女赶紧给倒满。司马承这种吊胃口的做法比较见效,王敦急不可待地问道:“殿下小时候,谯刚王(司马逊,司马承生父)给你留下过哪两样东西?现在都过去四十多年了吧,殿下仍然记得这么清楚。”
司马承叹了口气说道:“我刚刚两岁时,父亲就过世了。等到我五岁过生日的时候,母亲给我拿出用黄绸子包裹着的两样东西。一把木刀,一把木剑。这两把木刀和木剑,虽然比真正的刀剑小一些,但看上去和真的刀剑一样。后来我哥哥司马随,把木刀、木剑涂上了桐油,看上去就像铜刀、铜剑一样。”
“让十来岁的小孩子用木刀、木剑练习刀法、剑术,是个不错的办法。这样比较安全,等长大了再换成真刀真枪。谯刚王非常有远见卓识,为殿下留下了这么好的生日礼物!”王敦感叹道。
“来,我敬大将军一杯酒!”司马承说着,喝了杯中酒。王敦随后也喝了一杯。两个人放下酒樽,司马承说道:“其实不管是木刀、木剑,还是铅刀、铅剑,只要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即便是铅刀,虽然不像铁刀、钢刀那样锋利,也可以铅刀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