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王廙也给司马睿敬酒。几杯酒下肚,司马睿脸上泛起了潮红。看着酒樽里的酒,司马睿说道:“朕继承前朝大统,不只是当个皇帝,发号施令那么简单。朝廷的运转,国家的命运,都在朕身上。偏安于江南一隅,朕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听司马睿这么说,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王廙说道:“陛下,我朝两个功勋卓着的名将周访和祖逖,相继离世,这是我朝重大的损失。虽然如此,我们琅琊王氏也是人才济济。被陛下赋予重任的处仲兄长先不说,就说在朝中,琅琊王氏的子孙也被陛下重用。茂弘兄是我辈的楷模,长豫则是下一代的代表!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世将,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朕和你还有茂弘,是同年出生。”听了王廙的话,司马睿说道。世将是王廙的字,王廙赶紧站起来说道:“陛下说的没错,陛下和我还有茂弘兄,都是出生于前朝咸宁二年。我们经历了导致永嘉之祸的八王之乱,见证了前朝的大好河山,是怎么沦陷于匈奴之手的。石勒在襄国建立了石赵,刘曜在长安建立了汉赵。每每想起这些,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司马睿点点头,看了看身边的王导,又扭头把目光在王导三个儿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尤其是认真看了看王悦。王导知道司马睿的意思,于是说道:“大郎(指王悦)不到二十岁,就被陛下任命为太子的东宫侍讲,这是我们王家的荣耀。我侍奉陛下二十多年,也希望大郎尽自己的能力,好好辅佐太子。”
“父亲教诲的是,孩儿一定尽心尽力!”王悦站起来说道。司马睿笑着说道:“长豫(王悦的字)十几岁就闻名建康,四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侍奉父母。以后啊,长豫一定会忠孝两全。”
“从我祖父、父亲开始,我们王家人世代侍奉皇族,这是我们家修来的福分。不过大郎在有些事情上,和我还是不一样的。” 王导笑了笑说道。话说了半截,王导就不再言语。王含笑着说道:“茂弘弟欲言又止,这是何意啊?如果再不说,就要罚酒一杯!”
王含字处弘,是王敦的兄长。见自己的堂兄王含这么说,王导继续说道:“我的大郎啊,有的事情很较真。比如和我对弈的时候,往往是穷追猛打,丝毫不留情面。有一次正好有两个仆人观战,可我的大郎连我暗示悔棋的眼色都不理。我只好提醒大郎,我和你好像有点儿什么关系吧,你至于这样不依不饶吗?”
连在上面端坐的司马睿,听了王导这番话都大笑不止。王廙问道:“茂弘兄,还有没有其他让我们笑一笑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几个。”王导停顿了一下说道:“为了陛下,为了朝廷,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让我们共同举杯。喝了这杯酒,然后我再说一件事情!”
王导说着端起酒樽,上面的司马睿,其他人都端起酒樽干了一杯。放下酒樽王导说道:“有时候一些门生故吏,来家里叙旧或者看望我,免不了带一些时新的水果、干果,或者其它吃食。尽管府里的下人也吃,但夏天、秋天天气比较热,有的水果和吃食难免腐败。下人们丢弃时我嘱咐他们,可不要让大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