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刚说了几句话,王舒进来了,给王导、王廙施礼后,也坐下喝茶。王导说道:“陛下刚登基那两年,凡是朝中比较大的人事任用,都是先和我商议,征求我的看法。陛下不但征求我的意见,也很尊重我的意见。这两年可好,不管是外放大臣,还是今天任用曹统为宗正,我一概不知。如此下去,王家不妙啊!”
王廙、王舒点点头,王舒刚想说话,王邃和王舒的儿子王允之,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个人刚坐下,从小患有脚疾,走路略显一拐一拐的王彬,和王含一起进来了。王含是王敦的兄长,也是王导等人的本家兄长。其他人赶紧站起来,给王含施礼。王含还礼,然后坐下。王导的目光逐一在王含、王廙、王舒、王邃和王彬,还有王允之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说道:“各位兄长、兄弟,是商量好了来我这儿?如果让陛下,还有刁协等人的耳目看到,可是容易引起是非的。当下建康风雨欲来,我们还是少聚为妙。”
“茂弘兄长,其实我们并没有商量,或许是心有灵犀吧。当下的形势,我们琅琊王氏已到了危机时刻。如果再不同仇敌忾,若干年以后,朝廷将很难再有我们子孙的立足之地。”王廙说道。
王邃说道:“允之过了年就二十了,也该出仕了,所以我把他叫来了。在下辈的子侄里面,年过十五岁的不少了。如果我们的子侄不抓紧时间出仕,朝廷和地方州郡的重要位置,就会被别人占据。今天陛下突然任命曹统为宗正,我们毫无思想准备。”
王舒说道:“茂弘兄的长子王悦,担任东宫侍讲。次子王恬,也不小了。处弘兄两个儿子,王瑜、王应。世将兄四个儿子颐之,胡之,耆之,羡之。唯独处仲兄没儿子,不过处弘兄的次子王应,已经过继给他。总起来我们王家子孙繁盛,不需要过多担心。”
王导听着几个人说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王含说道:“前几年我担任过徐州刺史,后来被陛下召回朝廷,担任光禄勋。眼看着处仲弟跃跃欲试,要发兵攻打建康。这弄不好,是谋逆大罪。”
“处仲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陛下调派了一些将领,守卫建康周围重要的地方。像建康西面的石头城,台城北面的后湖,南面的朱雀桥,御道最南端的南篱门,东南的丹阳郡,台城东面的东篱门,钟山和后湖之间的北篱门,都做了重新部署。”王导分析了建康周围的情况。王允之作为小辈,只是听着,并不敢多言。王彬说道:“我们王家是朝廷初立时,最重要的股肱之臣。如果王家的权势受到了皇权的削弱,我们就要和朝廷分庭抗礼。这万一不成功,我们这些人,还有子孙后代,都会受到株连。”
“唉!没办法。我让王应劝过处仲,但被臭骂了一顿。我们这些在建康的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没有别的办法。”王含有些忐忑地说道。王舒接过话题说道:“一百年前,汉献帝把后汉的江山社稷,毫不犹豫地禅让给了曹丕。司马懿父子,通过高平陵之变,夺取了曹魏的江山。处仲兄发兵建康,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杀掉陛下身边几个大臣?还是打算取司马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