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廙在武昌的府邸,其实是王敦查抄、屠戮了一个武昌大户,然后送给王廙的。王敦又送给王廙六个仆人、侍女和厨子,王廙的妻妾、儿女,都还在建康。不只是王廙,王含在武昌的府邸,包括王敦一些参军、部将在武昌的家,都是用这种手段得来的。
送走王敦、王含和王应,王廙起身去茅厕。两个仆人挑着灯笼,在后面跟着。王廙摆摆手说道:“自己家,你们不用跟着我!”
两个仆人就站在原地等着,王廙因为内急,快步往茅厕走去。但因为茅厕门口不甚明亮,加上酒喝多了,结果“咚”的一声,撞到了茅厕的墙壁上。王廙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两个仆人听到喊声,赶紧挑着灯笼过来。好家伙!王廙被撞得满脸是血,额头上起了一个大血包。两个仆人扶起王廙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疼杀我也!你们俩还看着干什么,赶紧去请郎中!”王廙大声叫喊着,看上去痛苦难忍。高个子仆人说道:“老爷,我俩先把您送到卧室,您先躺下休息,我赶紧去请郎中!”
两个人架着王廙来到卧室,让他在床上躺下,然后盖上被子。高个子仆人去叫郎中,矮个子仆人用白布擦着王廙脸上、脖子上,还有上衣上面的血迹。王廙的额头,还在流着血,矮个子仆人出去,从外面香炉里找了一些香灰。两个侍女听到动静,也赶紧过来了。矮个子仆人把香灰涂抹到额头的伤口上,王廙额头上的血竟然止住了。时间不长,高个子仆人和一个郎中也回来了。
王廙一看这个郎中是刺史府的,就放心了。但因为磕碰的实在是厉害,王廙不断呻吟着。看着王廙疼痛难忍,郎中说道:“大人,我给您上一些止血、止疼的药,再让仆人跟着我去拿几副药。”
王廙点点头,没有说话。郎中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粉,涂抹在额头的伤口上,又用长布条缠住。包好药粉,放到一边。郎中又摸了摸脉,对王廙说道:“大人,让一个仆人跟着我去拿药,每天煎服一副,连着吃五天。这些药粉,每日涂抹两次。您好好静养几日,不要动怒,不要饮酒。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高个子仆人拿药回来,两个侍女接过药,来到厨房。到厨房找了个砂锅,把药放进去,又加上适量的水,开始在火炉上熬药。一个侍女看着砂锅里的药,另一个侍女在下面扇着火。大概熬了半个时辰。两个侍女把药液倒在一个陶碗里,端到王廙床前。
“老爷,药现在不凉不烫了,可以喝了。”一个侍女说道。
“好吧,你们俩扶我坐起来。”王廙说道。两个侍女过来,扶起王廙。一个侍女把陶碗递给王廙,王廙闻了闻,先喝了一小口,说道:“好苦啊!不知道这药里面有没有黄连,这么苦!”
“那大人还喝不喝?是不是加一些糖?”另一个侍女问道。王廙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俗话说,苦口良药利于病嘛。”
王廙喝几口,停一阵子,然后接着继续喝。多半碗药液,勉强喝完了。一个侍女端过来一碗茶水,王廙喝了茶水,就要躺下。
“老爷,现在都后半夜了。您也累了,躺下休息吧!”另一个侍女说道。王廙说道:“你们俩劳累了半天,也回去睡觉吧!”
天刚蒙蒙亮,两个仆人起来打扫院落,突然听到王廙在卧室里大喊。因为隔着门窗,也听不太清楚。两个仆人赶紧来到卧室一看,王廙的身上、被褥上、床上,到处都是鲜红一片。高个子仆人赶紧问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吐了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