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说着端起酒樽,看着钱凤先喝了一杯。钱凤也不甘示弱,站起来说道:“温大人就要回到建康,到丹阳任职了。我也真心不愿意你离开。今天是大将军为你饯行,我们俩要连干三杯!”
“一言为定!不醉不休!”温峤说着,站立着和钱凤连着喝了三杯。王敦看着这两个最得力的下属,说道:“吃菜垫补一下。”
议事厅里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参军、部将们互相对饮,乐此不疲。在一个几案后面,有两个人自始至终不怎么说话,但时不时端起酒樽喝一杯,有时笑一笑。这两个人,就是郭璞和羊鉴。
酒宴进行的差不多了,士兵们端来一些馒头和面条汤。有的喝了一碗面条汤,有的喝了半碗,有的还吃了一两个馒头。酒足饭饱以后,周抚、诸葛瑶、邓岳、谢雍、李恒、郭璞、羊鉴、钟雅,顾众、陆喈、陆玩等人,都陆续离开了议事厅。
议事厅里只剩下了王敦、温峤和钱凤三个人。王敦看着温峤有了些醉意,试探着说道:“太真,这次前往丹阳任职,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我?在你心里是朝廷重还是我重?”
“当然,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能忘怀。即便是人在建康,我的心也是向着大将军的。以后只要大将军需要,我随时随地听候大将军的召唤。”温峤言不由衷地说道。
王敦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虽然太真在我这里时间不长,这次回到朝廷,朝中有了重大事项,不要忘了派人告诉我。”
“请大将军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您有病在身,就不要喝酒了。我还要和钱参军连干三杯,不醉不归!”温峤说着,左手拿着自己的酒樽,右手拿起酒坛子,跌跌撞撞来到钱凤面前。温峤先给钱凤倒酒,然后给自己倒上,又故意把酒洒在几案上。
“来,钱参军,咱们俩连干三杯!不,连干六杯!”温峤摇摇晃晃着,左手拿着酒樽,右手想放下酒坛子。一个没注意,酒坛子放到了几案的边沿上,“咚”的一声响,掉到地上摔碎了。
外面一个士兵听见,赶紧拿过来一坛子酒,放到几案上。温峤故意显出醉态,和钱凤连着喝了两杯。温峤想再喝第三杯,钱凤笑着推辞道:“温大人,你喝的不少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趁着钱凤说话的空档,温峤右手一挥,把钱凤脑袋上的头巾打了下来。钱凤伏下身,拾起头巾戴上。温峤斥责道:“钱凤,今天我高兴,想和你多喝几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温太真祝酒你胆敢不喝!想不到你看不起我,看来我是白交了你这个朋友!”
说完,温峤把左手的酒樽摔到了地上。钱凤想解释一下,王敦看着眼泪、鼻涕横流的温峤,知道他是醉了,有些失态。于是给钱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和温峤计较。温峤给王敦拱手施礼,转身来到外面。温峤来姑孰的时候,带了两个仆人和一辆马车。两个仆人已经备好马车,温峤来到马车前,一个仆人想搀扶他上马车。温峤一不留神没有登上马车,还磕碰到了下巴。
王敦、钱凤在后面跟着来送行,赶快过来扶住温峤。温峤又转过身来,再次给王敦施礼,然后来到马车前。王敦和钱凤看着温峤上了马车,温峤掀开布帘子挥挥手,告别前往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