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彬说道:“自南渡以来,司马羕和司马宗兄弟俩,就有了蓄养武士的苗头。先帝归天,陛下继位以来,兄弟俩受到重用,私下招募的武士越来越多。可惜陛下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当年的五马渡江,只有先帝一人继承大统。作为宣帝司马懿的孙子,司马羕、司马宗弟兄俩,心里难免没有怨言。”王导说道。温峤点点头说道:“陛下如果不防范,恐怕将来追悔莫及。”
庾亮说道:“多年前陶侃出任武昌太守时,荆州一带长江里水盗横行。这些水盗经常抢劫往来商船。陶侃得知后大怒,后来用计抓获了几十个水盗。严刑拷打之下,这伙人哪是什么水盗,却原来都是司马羕蓄养的武士!陶侃就是陶侃,他可不管你是什么西阳王,亲自带兵上门,迫使司马羕交出了其余盗匪。”
王导说道:“司马羕、司马宗兄弟俩,其实是半斤八两。不管是先帝还是陛下,这两个皇族的前科,手下人的恶行都知道。但就是碍于情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些日子司马羕放纵属下士兵到处抢劫,欺男霸女。后来被人投诉到陛下那里,并要求罢免司马羕。但陛下还是没有处理,当时我在场。”
王彬听了有些气愤,说道:“司马羕不但是太宰、录尚书事,又兼任太尉,级别已经相当高了。陛下听之任之,后患无穷啊!”
“虞胤和司马宗,就好比一只大鸟的两只翅膀。我们必须想方设法断其一翼,如果司马宗和虞胤成了气候,什么琅琊王氏,颍川庾氏,都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到时悔之晚矣!”庾亮说道。
王导点点头说道:“这个事情,我们不得不防,要有所行动。如果他们是为了陛下,为了朝廷,也就罢了,可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一些士族,一些朝臣和州郡官员,以为司马羕、司马宗和前朝的血缘,比先帝和陛下还要近,那可就不妙了!”
庾亮说道:“王大人所言甚是,现在我们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王大人看起来是太保兼司徒,但手中的权力已经今非昔比。如果我这个太子的舅舅也被边缘化,我们庾氏也会靠边站。至于温峤大人,在朝里没有任何靠山,完全是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才成为先帝和陛下的重臣。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那危局可解。”
温峤说道:“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不错。尽管我平时谨小慎微,也难免被一些见利忘义之人抓住错处不放。只要我们真心实意为了陛下,为了朝廷,采取一些手段也是值得的。”
“中原战乱至今二十年,原来大一统的前朝疆土,硬生生被匈奴、羯人分而食之。坚持了十几年的李矩、郭默,最后肯定免不了被石勒消灭的命运。面对内忧外患,保证江南稳定也不容易,更别提北伐收复中原、恢复故土了!”王导无奈地叹息道。
可能是出于义气,郭默丢下老婆孩子和士卒往南跑去,郭诵并没有拼命追赶,而是押着这些人回到荥阳。李矩见郭默没有回来,摇头叹息。但他没有迁怒郭默的老婆孩子,也没有迁怒郭默的士卒。而是以礼节对待郭默的妻子,并给郭默的家人各种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