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怎么看当下朝廷的局势?”郗鉴问道。王导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琅琊王氏大势已去,颍川庾氏必将顺势而起、权倾朝野。现在看起来是太后和陛下在发号施令,但真正掌握权柄的,是庾亮。以后我们琅琊王氏,就只能走下坡路了!”
看着坐在几案后面的王悦和王恬,郗鉴问道:“明帝是太子时,长豫曾经是明帝的侍讲。现在明帝去世,长豫赋闲在家?”
王悦说道:“谢郗伯父关心。明帝继位以后,因为我常年有病,在家里的时候比较多。有时候帮着管家王进料理一些家务事。等病好些了,我继续当明帝次子司马岳的侍讲。”
“这几年怎么没有逸少的消息?”王导问道。郗鉴笑道:“逸少这孩子,前几年,和长豫在东宫跟随王廙大人学习书画。后来建康战乱,逸少就躲在家里,每天练习书法。王廙大人去世,明帝继位,不需要当侍讲了。逸少就一门心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潜心钻研书法。不管是隶书、草书,还是楷书、行书,他都要反复揣摩。逸少还结交了一些文人雅士,经常去游历名山大川。”
“逸少和郗璇还没有孩子吧?”王导问道。郗鉴笑道:“唉,逸少和郗鉴结婚都好几年了。不过快了,郗璇怀孕几个月了。”
“郗愔今年多大了?”王导问道。郗鉴说道:“虚岁十三了,和王公的次子王恬,估计年龄差不多吧?”
王恬站起来说道:“郗伯父,我比郗愔哥哥小一岁。”
王导和郗鉴听了,哈哈大笑。这时王进和郗平进来了,王导说道:“王进,吩咐厨房准备几个菜,今天我要和郗公一醉方休!”
王进答应一声,去了厨房。郗鉴说道:“陶侃在广州搬砖七年,现在都督荆、湘、雍、梁四州军事、征西大将军、荆州刺史、领护南蛮校尉,其他职务不变。权势和地位,与王敦不相上下。”
王导笑道:“陶侃去广州前,差一点被堂兄杀死。明帝去世前,已经把武昌郡划归了江州,武昌成了江州治所。”
陶侃坐镇荆州,基本上代替了原来王敦的位置。因为陶侃常年镇守江陵,所以不能经常来建康上朝。不过武平陵快要修建完成了,明帝即将入葬,陶侃就奉诏和其他州郡官员来到建康。
在建康的和主要州郡官员,陆续来到太极殿东堂,互相见礼寒暄。费仁陪着庾文君和司马衍,从侧门进来。司马衍径直走下台阶来到司马羕面前,又给司马羕跪倒施大礼,让司马羕深受感动。回到上面,文武大臣跪倒给庾文君和司马衍施礼,群臣高呼道:“臣参见太后,千岁!千千岁!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免礼平身!”庾文君说道。为了鼓励司马衍,庾文君让他面对文武大臣发号施令。司马衍学着母后庾文君的样子,按着庾文君和庾亮提前教的,一本正经地说道:“各位爱卿,父皇归天已经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下葬。父皇的陵寝武平陵即将完工,请诸位爱卿商议一下,父皇哪一天入葬武平陵?”
司马衍不紧不慢,口齿清晰。文武大臣认真听着小皇帝的口谕,不住地点头。文武大臣开始议论,庾亮听了大多数人的意见,说道:“回太后,回陛下,十月初九是黄道吉日,可为明帝下葬。”
为明帝下葬的日期,就定在了十月初九。费仁清了清嗓子,问道:“哪位大人还有事要奏知太后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