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坊距离皇宫近,左邻右舍又都是权贵,这样地段的宅子,万金难求。
沈明江并不在意这些外物:“一处宅子而已,卖了就卖了。我沈家也不是什么累世的世家大族,沈家先祖发迹之时,也不过是地里刨食的佃农。”
沈幼莺见状,便也没有再多说。
一家人闲话片刻,下人便来报说午饭好了,几人便去花厅用午饭。
按理说应该男女分席,但沈家人丁不多,沈明江又是武将,并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便都在一张桌子上吃了。
薛慎和沈明江坐主位,沈幼莺坐在薛慎旁边,沈怀舟则坐在沈明江边上陪席。
因为忌惮秦王的威势,饭桌上除了沈明江和沈幼莺偶尔开口,其他人都如同鹌鹑一般安静用饭。
等用过了午饭,薛慎便要先行离开:“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先回府了,等晚些叫王德顺来接你。”
待了一个上午又用了午饭,秦王已经很给面子了,沈幼莺应下,送他出门。
沈沐雨在旁看着,神色忽然有几分微妙:“她说得那么不情愿,我还以为过得有多苦呢,现在看秦王待她也不差啊……”
她想起什么,扭头问身边女使:“今日王府都备了什么回门礼?”
秦王登门时,女眷是不能露面的,女使其实也不太清楚,但多少听其他下人说了些,便道:“听说备了不少礼呢,鸽子蛋大的东珠、血一样红的红宝……都是些没见过的名贵之物。”
沈沐雨脸色变换,半晌,她扭头往库房方向走:“我去看看。”
秦王府送来的礼太多,库房正在登记造册。
沈沐雨看了礼单,脸色彻彻底底阴下来。她捏着单子气冲冲去了方氏的院子,将单子拍在桌上:“母亲还叫我巴结她,指望她给我寻一门好亲事。可你看看,她在王府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回来却还对我们诉苦,装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亏我先前还被她蒙骗了!”
方氏早就看过单子,安抚她道:“她到底也是秦王妃,这面子上的事怎么会出岔子?你没看她今儿那脸上,涂了那么厚的粉呢。若是真过的好,怎么会如此憔悴?”
但沈沐雨却听不进去了,她脑子全是那一匣子一匣子的珍宝。
那些珍宝,就是从前沈家还辉煌时,她也没见过。可沈幼莺如今却只用来送礼。
嫉妒和不甘在心脏里发酵,沈沐雨咬着唇,道:“母亲可别指望她了,我自己的婚事,自己想办法。”
她定要寻一门比沈幼莺还好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