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厨房的下人则手脚麻利地将薛慎吩咐的酒水食物依次呈上,摆了满满一桌。
薛慎将轮椅转到桌边,又让丹朱去将沈幼莺请出来。
沈幼莺从内室出来,看见这阵仗还有些懵:“这是要做什么?”
“王妃可看过角抵戏?”
沈幼莺点头,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果然就听薛慎道:“从前角抵戏都是杂耍艺人来演,都是花架子,也就是看个乐子,不能当真。如今正好周擎送了这么多精锐过来,个个身手矫健,想来角抵戏不会叫人失望。”
说着他抬手一拍,道:“奏乐。”
乐师们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手腕一转,指尖一拨,激昂的鼓声与铮铮的琴音便响起来。
六名禁军茫然地站着院子中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薛慎不耐地催促:“愣着做什么?开始罢。两两为一组,赢的赏十两金,输的赏十板子。”他微微眯起眼眸,神色透出些许阴狠:“若是叫本王发现你们敷衍了事,那就每人赏二十板。”
二十板子,就是身强体健的禁军,也得狠狠喝一壶。
六名禁军顿时不敢再犹豫,立即两两分为一组,认命地开始角抵。
这些禁军果然都是精锐,认真比试起来,拳拳到肉,大汗淋漓,确实十分精彩。尤其是边上还有乐师击鼓奏琴,更添几分激越。
沈幼莺坐在阴凉处,身边有女使打着扇子,手里端着厨房准备的还沁着冰凉的荔枝膏水,看得津津有味。
偶尔侧脸瞥薛慎一眼,就见他懒洋洋支着下颌,目光放空,看起来并不在意场上的输赢。
沈幼莺轻咬一口荔枝肉,心想他果然不是想看角抵,多半只是不满这些禁军跟看犯人一样守在府中,这才寻了个由头来折腾人吧。
*
大约是从角抵找到了灵感,薛慎开始换着花样支使这些禁军。
他甚至连王府大门都不出了,今日叫禁军角抵互搏,明日又叫禁军比赛射箭,一名禁军头上顶着荔枝,另一名去射。射中一颗赏十金,射不中还是赏十板子。若是不小心射偏伤了人,那便请大夫治伤养伤,换新人来。
不过半个月,被调去秦王府的禁军便怨声载道,求着周擎将他们调回去。
这些禁军都是周擎的亲兵,身手不错对他也重心,要是一下子都折在了秦王府,他自己也心痛。
可周擎有皇命在身,哪能真把人手调走?只能新挑了一百精锐,又带着重礼上门,小心翼翼地赔罪:“前一批禁军要参与训练,我这又新挑了一批给王爷送来。”
薛慎挑剔地扫过去,皱眉道:“这批瞧着仿佛没有先前的有精气神。”
周擎笑容一僵,这秦王眼睛还挺毒。
这一批当然没有上一批有精气神,上一批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精锐,而这一批,只是比普通禁军强些罢了。
他特意挑出来陪秦王玩乐,就是真折在了秦王府,他也不心疼。
但面上还是笑着道:“怎么会?王爷若是不放心,可再试试。若是不满意,我再给王爷换一批。”
薛慎却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罢了,玩了半个月也玩腻了,且先留下吧。”
周擎松了一口气,将人和礼留下,心里骂骂咧咧地出了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