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沈沐雨,她神色有些复杂地叹了口气。
事后她终于明白当时沈沐雨追出来,拉着她叮嘱的那两句是什么意思。陈王的意图沈沐雨大约有所察觉,所以才会那样叮嘱。
可也正是沈沐雨两次邀请,她才会去了陈王府。
她不知道沈沐雨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她一开始确实是帮着陈王引她入局,只是后头不知为何反悔了,又追出来叮嘱她。听丹朱说,后来也是冬青悄悄摸到耳房将她放出来,又给寻来的秦王府侍卫指了路。
若她只是一心帮着陈王算计她,沈幼莺也不会心慈手软;而偏偏她又坏得不够彻底,叫沈幼莺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不出几日,家里多半会来寻我打听消息,与其被动等家里来问,不如主动将事情说清楚。只是我还有些犹豫……”
薛慎看着她的神情,捏了捏她的手:“你还是太过心慈手软。”
沈幼莺垂眸,像是默认了他的话。迟疑许久,才道:“王爷可知沈沐雨在陈王府的处境?”
“不太好。” 薛慎瞥她一眼,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蹙眉道:“说出来怕脏了你的耳朵。”
*
太医用药之后,疼痛果然消减了些。
陈王生怕牵动伤口,这些日子都静养着,直到外伤痊愈了,他才换了柔软的旧衣,尝试出院子走动走动。
只是在冬寒料峭的院子里吹了阵冷风,又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人声,他因为不再受疼痛折磨勉强恢复些的心情又沉郁下来。
他阴沉着脸盯着外面,问身边伺候的长随:“秦王府这两日如何?”
虽然如今他被圈禁,但承安帝到底心疼儿子,并未撤了府中伺候的奴仆,陈王手底下的人也能低调出入王府,为他打探消息。只除了陈王不能踏出王府之后,其余一应与从前相同。
长随得了他的吩咐,这几日有叫人格外留意秦王府的动静。但眼下见他神色不虞问起,有些含含糊糊道:“与从前差不多。”
陈王皱眉,不悦看他:“说清楚些。”
长随见瞒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快速道:“这几日宫中又赐下不少赏赐,秦王带着秦王妃去了红楼,听说为了博秦王妃一笑,一掷千金。”
现在外头都在传,秦王妃不快是秦王命中贵人,竟能哄得暴戾的秦王对她温柔小意,实在是了不得。
陈王听完,脸色果然沉下来:“我被圈禁在府中受罚,他们夫妻倒是逍遥。”
他可不觉得薛慎对沈幼莺有多情深义重,眼下带着秦王妃招摇过市,不过是为了炫耀顺道气他罢了!
陈王磨了磨牙,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露出个阴狠笑意,道:“雨夫人在做什么?我们去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