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武将,从来懒得玩这些虚头巴脑的手段,若是陆明河还死皮赖脸不走,他只能动手撵人了。
薛慎见管家领命离开,嘴角微不可察勾了下。
沈幼莺瞥他一眼,腿碰了碰他,用眼神道:你公报私仇。
薛慎与她对视,眉头轻挑微微一笑,并不遮掩自己的险恶用心:对,就是公报私仇。
“……”沈幼莺不想理会他忽然幼稚的行径,兴致勃勃吩咐下人去拿两个红薯来埋在炭盆里,等会她要吃烤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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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河看见管家端着一盆水出来时,便苦笑了一声,知道沈明江是铁了心不会见他了。
他也没有再做死缠烂打的行径,退后两步后长长一揖,才上了停在远处的马车,命车夫回东宫复命。
马车缓缓掉头,车轮压过厚厚的积雪,缓缓往反方向驶去。
陆明河没忍住掀起车帘往回望,却见沈家庄子逐渐模糊在风雪之中。他有些颓然地放下车帘,失神地靠在车壁上,难以控制地去想此时昭昭在做什么。
昭昭畏寒,从前在东京时,每逢下雪天,她总会像个怕冷的猫儿一样缩在烧了地龙的暖阁里,十分不愿意出门。
他若是想见她,只能借口去寻沈修仪,再磨着沈修仪带他去见一见人。
那时他还想着,他的院子里没有地龙,得在大婚之前铺上地龙才好。她的手脚总是冰凉,暖手炉也捂不热,等成了婚,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她的手暖在掌心,叫她再不惧冬寒。
可如今他院子里的地龙早就已经铺好,他却再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地为她暖手了。
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是奢望。
陆明河眼眶发红,有些狼狈地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喉咙间溢出两声嘶哑难听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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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沈家安顿下来,还是住在沈幼莺从前的院子里。
不过这回沈幼莺长了记性,特意让白螺丹朱收拾了好几套备用衣物带过来。
薛慎坐在窗边,看她和两个女使一起收拾箱笼,转着轮椅行到她从前放小衣的那个箱子前,掀开看一眼,却见里面空空如也,顿时遗憾地“啧”了声。
还问:“这里头放着的衣裳呢?”
沈幼莺乜他一眼,竭力维持着淡淡的神色说:“不合身,早就扔了。”
薛慎又“啧”了下,目光凝着她,回味一般地笑:“我瞧着倒也还能穿。”
沈幼莺转过脸去,不想理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