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暗卫就将薛少君的资料送到沈幼莺桌手上。
沈幼莺看着厚厚一摞纸,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多?”
薛少君的事情牵扯复杂,暗卫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回道:“王妃亲自看看便知道了。”
沈幼莺拿起资料翻看,一开始她神色还算轻松,看到后头,脸色就沉下来,到了最后竟是少有的动了怒,将一摞纸张拍在桌案上道:“淮阳郡王府实在欺人太甚!”
这厚厚的一摞纸上,记载了薛少君生平。
除了他同谢清澜婚后发生的事,连婚前种种也都有涉及。
当初谢清澜说,薛少君是淮阳郡王最小的嫡子。因出生之时体弱,有大师说他是短折之命,郡王妃担心养不活,在薛少君幼年时便将他送去了道观寄养,直到去年他考取了功名,才接回郡王府。
可暗卫查到的却是另一种说法。
薛少君九岁时被送去道观没错,可并非什么体弱之故,而是因为薛少君九岁那年,试图奸污一个女使,那女使不从,他便活活将人鞭打至死。
但那女使并非家生子,而是外头的良民签了契入府干活。
那女使的父母知道女儿被活活打死后便要去报官,是淮阳郡王妃使了手段恩威并施安抚了女使的家人,将事情压了下来。
而薛少君却并未因此有所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他院子里的女使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后来眼见着流言蜚语越来越多,淮阳郡王怕事情闹大坏了郡王府的名声,便以体弱休养的名义将人送到了道观去。
之后淮阳郡王妃又处理了知晓此事的下人,封口的封口,发卖的发卖,以至于十余年过去,竟几乎没人知晓此事。
而这些年薛少君养在道观里,有家不能回。淮阳郡王妃心疼儿子,又是送钱又是送人,薛少君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且还借着道观清修的遮掩,让情.人扮做道童带在身边亵玩。
道观的人因收了淮阳郡王妃的打点,对此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直到去年薛少君科举高中,淮阳郡王妃才说动了淮阳郡王,同意将人接回来,又开始为他张罗亲事。
而薛少君随着年纪增长,幼年时的残暴都被他妥善藏了起来,东京众人并不知他那些往事,反而将他当做了年轻有为的翩翩君子。
淮阳郡王府将这一切藏得太好,竟然连谢家都骗了过去。
沈幼莺想起那日谢清澜手腕上的淤青,想起她笑着说天冷吹了风染了风寒,鼻子便阵阵发酸。
明明她是被薛少君伤得的太重,起不来身,却还要忍着委屈为他遮掩。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清澜。”沈幼莺猛地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跑:“得让她看清楚薛少君是个什么人,不能再让她蒙在鼓里。”
“你现在找上门,没有证据也是枉然。”薛慎将人拦下,见她眼睛鼻子通红,眉心就不由蹙起来,伸手替她擦了泪珠,劝道:“谢清澜或许信你,但谢家与淮阳郡王府都不是普通人家,两家结亲也并非儿戏,两人刚刚成婚就要闹和离,怕是反而会被淮阳郡王府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