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幼莺犹豫的功夫,薛慎已经进了不知哪个雅间。
沈幼莺寻不到人,只能寻了方才引路的小二询问。那小二自然认识她,想起方才秦王叫的两个舞姬,心思顿时就活络开了,小心翼翼道:“就在那边,小的引王妃过去。”
沈幼莺给了赏钱,跟在小二身后。
可等到了雅间前,她方才鼓起的勇气又消散了,踌躇不前道:“当真要进去?若他只是在谈正事呢?”
丹朱惊讶道:“王爷能有什么正事……”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打了下嘴巴。
沈幼莺被她逗笑,连带着闷闷的心情也好了些。想想薛慎平日里除了四处找乐子撒银子,确实瞧着没做什么正事,也不怪丹朱都误会他。
她捏了捏帕子,犹豫了再犹豫,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敲了门。
薛慎正听下属禀事,两个舞姬在外间跳舞,听见敲门声后在外通报:“王爷,有人敲门。”
薛慎不耐地皱了眉:“不是说了,不要让人来打扰?”
舞姬犹犹豫豫道:“奴从门缝里瞧了眼,来的好像是王妃。”
薛慎眉头一挑,没想明白沈幼莺怎么知道他在这。但既人都来了,他定是要见的,便对下属道:“改日再议。”
下属领命,从暗道离开。
薛慎则去了外间,打开了门。
沈幼莺在外面等得有些忐忑,几乎快要打退堂鼓时,门终于开了。
薛慎坐在轮椅上,笑意深深地看她:“昭昭不是陪谢大娘子去刑部大牢了,怎么在樊楼?”
沈幼莺见他衣裳齐整,眉眼便舒展了些,但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瞧见后头只有两个舞姬垂首敛眸而立,再无旁人时,眼睫又垂落下来,低声道:“清澜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便提议来樊楼庆祝……我在二楼无意瞧见你了,便来看看。”
话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找得奇怪。
可她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来遮掩了,发现薛慎单独叫了两个舞姬时,便有一阵阵难过的情绪涌上来,几乎要淹没了她。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早就知道薛慎好美人,后院里那么多妾室都没有难过,现在又有什么可难过的?
可道理是一回事,难过却又是另一回事。
沈幼莺鼻间发酸,垂着头不住眨眼,才没让眼泪落下来。她悄悄吸了一口气,竭力用平静的声音说:“清澜还等着我,我就先过去了。”
说完,头也没抬,便转身要走。
薛慎从方才就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劲,既然无意瞧见了他,当时怎么没有叫住他?
直到瞧见沈幼莺红红的鼻尖时,才意识到了什么,将人一把拉进怀里,转头对两个舞姬道:“你们出去,不许再叫其他人来打扰。”
舞姬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一边感慨秦王对秦王妃的宠爱,一边连忙退了出去,还顺带将门关上了。
沈幼莺伏在薛慎胸.前,咬着唇没有哭出声。
她其实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丢人,但薛慎的力气大,她根本挣脱不了他的臂膀,若在这里闹起来被旁人听见,更加难看。
“怎么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