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澜拿了休书之后,当日便去衙门里过了明路。
次日,便带了人去淮阳郡王府抬回了自己的嫁妆。
淮阳郡王府如今门庭冷落,一片凄清,虽然案子还没最终审判,但这几日淮阳郡王的几个嫡子庶子都先后被刑部官员请去“配合”查案,却再也没有放回来。
偌大的淮阳郡王府,只剩下几个女眷。
淮阳郡王妃瞧见谢清澜指挥着贴身女使收拾箱笼行李,不甘道:“六郎同你也有过夫妻恩爱的时候,你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
谢清澜道:“我同他之间的情谊,早就在他屡次对我动手时消磨完了。”她将衣袖拉起一截,露出还残留着些许痕迹的手臂:“郡王妃又不是不知情,如今来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谢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从不会逆来顺受,以德报怨。”
淮阳郡王妃被她噎得脸发青,碍着谢家的门第又不敢将事情做的太难看,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离开了青松院。
她想起牢中的丈夫和儿子。问伺候的嬷嬷道:“大郎媳妇呢?不是说回去讨信了?怎么如今人影也没有。亲家那边到底有没有个办法?”
正说着,就见女使匆匆忙忙跑进来,神色张惶道:“郡王妃,张家来人了。”
郡王妃一喜,以为张家那边有信了,可到了厅中,才发现来的只是张家的管事,对方瞧见郡王妃后一揖,将一封和离书递过来。
郡王妃脸色一沉:“张家这是什么意思?”
管事和和气气道:“郡王府犯的是抄家流放的大罪,我们主君心疼娘子,便将人留在家中了,若郡王府尚且顾念我们娘子这些年的功劳,便将和离书签了,放我们娘子一条生路。至于郡王府的案子,我们主君无力回天,但他日流放路上。会着人多加照顾。”
郡王妃一震:“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管事道:“主君说年前案子就会判下来,郡王妃早做打算吧。”
郡王妃脸色惨白,几乎要站不住,她看着面前的和离书,再想到青松院还在收拾嫁妆的谢清澜,将和离书撕得粉碎,咬牙切齿道:“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出了事就只顾自己!”
管事倒也不意外她的行为,躬身道:“郡王妃可想开些,我们主君在这桩案子里虽然插不上手,但他日郡王府阖家流放,却要从咱们主君手上过。”
他话说的平和,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若郡王府当真要抄家流放,那阖家的生死都捏在了张家手上。
郡王妃摇摇欲坠,得亏身后的嬷嬷扶着才没有倒下:“晚间我会去看望大郎他们,明日会将和离书送到。”
管事见她答应,拱手一揖,转身离开。
郡王妃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正巧这时谢清澜已经清点好了箱笼行李,准备带着人离开。她远远瞧见厅中的郡王妃,见她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也没有上前,远远福了福身告辞之后,便带着人离去。
郡王妃看着流水一般往外走的人,神情绝望地哭道:“完了,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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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的案子果然在年前宣判。
淮阳郡王贩卖私盐,草菅人命,被判秋后处斩;薛少君手里的人命案子也均查清,以杀人罪判处秋后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