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想想都觉得晦气,说:“开封府判官陆明河。”
陆明河原本是入了谏院,为正八品司谏。但后来他摒弃了原先的道路,成了太子门客,为太子办了几桩漂亮的差事之后,现在已经擢升至从六品开封府判官。
别看只是个从六品的判官,前头加了开封府三个字就不得了。
毕竟在这东京城里,王孙贵胄遍地走,可若是触犯律法惹了事,那都归开封府衙管。
若是背后没有依仗,能力又足,可在开封府待不下去。
将他擢升至开封府判官,足可见太子对其的重视。
薛慎闻言嗤笑了一身,捏了捏沈幼莺的手指,问:“他来寻我做什么?”
丹朱摇头:“陆大人不曾说,只说有事与王爷相商。”
沈幼莺皱眉道:“他已是太子一党,无缘无故来寻你,怕是目的不纯,王爷没必要去见。”
薛慎却是松开她的手起身道:“若是旁人,我是懒得见。但是他,却还是得见一见。”
沈幼莺不赞同地看着他。
薛慎却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昭昭莫要生气,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情敌的挑衅,我去会会他,不会耽搁太久。”
沈幼莺无法,只得放他去了。
*
薛慎让人将陆明河带去了会客的花厅。
陆明河在厅中候着,心不在焉地端着茶盏。
片刻之后,就听见下人的行礼声传来,他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薛慎大步走来,身姿如松柏轩昂,与从前坐在轮椅上时大相径庭。
虽然心中不愿承认,可他还得隐约生出了一丝惶恐。
当初他声名狼藉,双.腿残废坐在轮椅上时,他甚至都无法将昭昭夺回来,如今面对这个锋芒毕露气势如狼的秦王,当真还有赢面吗?
他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一丝犹疑,可很快他想到什么,又毫不犹豫地摒弃了那一丝犹疑。
陆明河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见过秦王。”
薛慎随意摆了下手,在他对面坐下:“无事不登三宝殿,本王与陆大人素无来往,不知道陆大人贸然拜访,所为何事?”
他这话可半点谈不上客气,陆明河神色不变,道:“是为了昭昭。”
听见这个称呼,薛慎不快地皱了眉,屈指重重敲了敲桌案,冷声提醒道:“昭昭是我的王妃,纵然你们是表亲,按照礼法规矩,你再叫王妃小字也是逾矩。”
他眯眼打量着陆明河,嘲讽嗤了声,道:“本王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可以为自以为是的深情而自我感动,但若你但凡还对昭昭有一丝愧疚,就莫要再在外面败坏她的名声。本王是不在意,但外头的人传起来,受伤害的总是她。还是你觉得,陆家伤她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