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反问:“你说的这些,你以为只有自己看得清,昭昭看不清么?”
陆明河寸步不让:“表妹被你哄骗,如何明白朝堂争斗的凶险!”
薛慎听着他这笃定的语气,忽而笑了,甚至有几分同情地看着他:“在你心中,昭昭就是如此?”
他摇摇头:“你的喜欢太过浅薄自大,甚至都不愿认真去看一看她。在许多事情上,昭昭甚至比你更加果断明锐。你说的这些利害关系,甚至都不用我主动言明,她便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她是沈明江教出来的女儿,虽然偶尔有些娇气,却从来不缺见识和勇气。”
“我敢将人留在身边,是因为她愿意留下,也因为我们是夫妻,我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更相信自己能护住她。”
“倒是你,陆明河,你除了嘴上的喜欢,可曾在她遇见危难时护住过她半分?你甚至连说服自己的母亲接纳她都做不到吧?”
陆明河噎住,脸色涨红,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神色呆愣地看着薛慎。
薛慎说,昭昭知道他的谋划也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却还是自愿留在他身边,与他同生共死。
陆明河心中涌起巨大的荒谬感,如今距离两人成婚也不过才短短一年而已。如何抵得过他与昭昭青梅竹马十数年?
他不信。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罢了。”陆明河不断摇头,咬着牙关道:“若王爷不愿放过昭昭,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护着她了。”
薛慎闻言神色转冷,目含警告:“陆明河,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并非不敢动你。只是不希望昭昭因此愧疚或者难过罢了。”
他徐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明河:“但本王的脾气可不太好,你若执意冥顽不灵,可别怪我不客气。”
陆明河与他争锋相对:“我若是贪生怕死,今日就不会来。下官这就告辞了,王爷不必送。”
他敷衍地一拱手,转身就便走。
身后,薛慎望着他的背影,神色愈发冷沉。
伫立片刻,他没有立即回听梅轩,而是先去了书房召见了探子。
“去查查玄慈说的那个陆家表妹怎么回事。”
既然陆昭河非要自以为是冥顽不灵,那可就别怪他出手了。
对方到底是昭昭的亲表哥,有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虽然昭昭对他没了感情,可一起长大的情分还在,昭昭又最是心软,他不能杀陆明河,否则昭昭知道了或许会自责愧疚,但叫陆明河抽不出身来,却并非做不到。
薛慎冷然笑了下,在窗前静立片刻,散去了一身戾气后,才回了听梅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