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河牵起卢宜的手,神色冷漠地对她说:“我欲娶卢宜做正妻,此事我会亲自去同父亲说,不论母亲同不同意,都于事无补。等成婚之后,我会搬去官衙里安排的宅院另住。”
之后,他没有再看叶氏一眼,便拉着卢宜转身离开。
卢宜被他过大的手劲拉的踉跄,仓促间回头看一眼,便见一向体面的叶氏跌坐在地上,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
出了陆家,陆明河才松开卢宜的手,神色晦暗地看着卢宜。
他也不傻,卢宜的话虽然说得高明,但结合昨晚的事陆明河也大约知道她的性子,那些话是真担心破坏他们母子情分,还是有意激将,实在太过明显。
卢宜神色怯怯看着他,试探道:“表哥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陆明河心中空荡荡吹着风,但却不再觉得痛苦。仿佛就在他刚才做下决定,有什么十分重要的部分,被他亲手斩去了。
他用一种温和但漠然的语调对卢宜说:“我说出的话不会反悔,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安安分分不再生事,替我应付好母亲,正妻该有的尊重体面,我都会给你。”
不等卢宜露出喜色,他又紧接着道:“只是你该知道,我心中只有一个人,再装不下别人。”
卢宜敛了神情,没有再强装出娇娇怯怯的柔弱模样,她缓缓挺直了脊背,扬起笑容对陆明河说:“表哥说的,我都省得。”
陆明河见她是个明白人,不再多言,道:“我让小厮送你去叶家别苑暂住,等婚事筹备好,你便从叶家出嫁吧。”
*
陆家的纷争当天整理成了文书,放在了薛慎案前,薛慎看着密信满意颔首:“这下烦人的苍蝇应该不会再在耳边吵闹了。”
门外沈幼莺进来,刚好听见这句话,好奇道:“什么苍蝇?”
薛慎将信件放下,起身迎上去,扶着她的腰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随口道:“处理了几个麻烦的小喽啰而已。”
沈幼莺知道他谋划的事情多,见他没有细说,便只当是不适合自己知道的,就没有多问,说起了来意:“方才我收到了爹爹的家书,想来是战报传回了,王爷可知道战况?”
爹爹在外打仗时,家书从来报喜不报忧,更不曾提及战况如何,沈幼莺实在担忧着急,这才立即来寻了薛慎。
薛慎耳目众多消息灵通,想来是清楚前线的消息的。
薛慎知道她担心战事,本也是刚得了信,打算等会就去同她说的,没想到她收到了家书心急,匆匆寻了来。
“前线探子刚传回的消息,说战事一切顺利,岳父老当益壮,亲自领兵将北戎打退了五百里。不过听说岳父并不愿就此收兵,意欲一举攻至北戎王庭去,这次送回京中的战报,恐怕便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