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尘道谢,意味深长道:“等大婚之日,还望王爷和王妃能到场。”
薛慎闻言眉头微动,抬起眼瞥他。
沈幼莺倒是没听出话锋,道:“我必然会到。”
谢清澜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出嫁大喜之日,她怎么可能不去。
崔子尘和薛慎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深意,默契地没有提这一茬。
如今秦王势头越来越猛,明眼人都看出来秦王有意帝位。论起来秦王更为正统,但承安帝继位五年亦培植了不少心腹,如今交给太子,力量也不容小觑。
这兄弟二人最后谁能登基,还真说不定。
如今朝堂中暗潮汹涌,不少人都在摇摆不定,犹豫着站队。
崔子尘身为盐铁副使,按理说不必站队。就像谢家一样,他出身寒门,身后并无势力。如今又将要和谢家结亲,完全可以学着谢连闳做个纯臣,不参与皇位之争。
但他又到底和老师谢连闳的性子不一样,从他为了快速获得提拔,而投入王元广门下开始,他就注定无法和老师一样做个纯臣。
老师就是太过刚正不阿,终其一身都在为国为民操劳。可他不如正相王元广会审时度势,更不如王元广会讨官家欢心,因此这么多年来一直被才能不如他的王元广打压。
而崔子尘自踏入仕途开始,就不愿意被谁压一头。
从龙之功,是晋升最快的途径。
而这一局,他赌秦王会赢。
薛慎显然也领会了他的示好,不紧不慢道:“崔副使父母皆不在了,家中似乎也没有长辈,独自操持婚事可能忙得过来?”
崔子尘道:“我已经快马加鞭让人回老家去请族中长辈了。只是如此仍觉得怠慢,想着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傧相才好。”
薛慎思索一番,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你可以试试去请端王。”
崔子尘诧异挑眉:“自从先帝去后,端王在相国寺清修避世已久。怕是难以请动。”
先帝除了承安帝这一个弟弟之外,还有一个义弟薛仁。薛仁是太祖皇帝的手足之子,手足战死沙场之后,太祖皇帝将之收养,同先帝兄弟二人一同长大。
后来太祖建国,薛仁被封为端王。
端王同先帝感情甚笃,后来先帝去世,端王悲痛万分,便自请去了相国寺清修,京中众人已多年未曾见过他。
薛慎道:“你去请便是,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