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说“是”:“王爷说留在后院也是平白蹉跎,不如放她们出去改嫁。”
方氏赞同地点点头:“这是好事,说明秦王看重你。这女人十月怀胎,是最容易被趁虚而入的时候。你可不能信了那些贤良淑德的鬼话,怀了孕就要和丈夫分房,还要给丈夫纳妾,那实在愚蠢。如今秦王水涨船高,不知多少人家盯着秦王后院呢,你可不能自己犯傻,得将人抓牢了。”
沈幼莺没想到她竟然会跟自己说这么一番话,愣了一下后也没有分辩,不论方氏因何说这么一番话,总是盼着她好的。
她又在沈家坐了一会儿,同方氏说了些话,才提出离开。
方氏原本想留她用晚饭,听沈幼莺说如今每日三餐都有药膳,不好随便在外用饭,这才作罢了。
临走之前,沈幼莺想起宣平坊的宅子,又对方氏道:“宣平坊的宅子王爷设法帮我买回来了,已经找来工匠修缮整理,等爹爹归京,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应该便能搬回去了。”
方氏听得一愣,眼眶也跟着红了:“还是王妃有心,你父亲回来若是知道,必定欣慰。”
沈幼莺同她辞别,上了马车。
因在沈家耽搁了些时间,回王府时,已是傍晚。
薛慎听闻她回来,便吩咐厨房摆了晚饭。
大约是今日听闻了喜讯,沈幼莺心情好,连带着胃口也大了许多,不仅将药膳都吃完了,还又用了不少点心果子。
薛慎怕她撑着,将人拉到怀里轻轻给她揉肚子:“这么开心?”
沈幼莺放松地靠近他怀中,点头,面上露出些许回忆之色:“我娘去得早,我又和方氏不太亲密。小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都是大哥教的我。”
外面都说沈家长子智多近妖,心肠九曲十八弯,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但在沈幼莺心里,爹爹和大哥是她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爹爹如山岳,始终矗立在她身后;而大哥则像天空翱翔的雄鹰,不拘泥于规矩方圆,带着她见识了未曾接触的世界,也教会了她许多先生和书上都未曾教导过的东西。
当初骤然听闻大哥出事的消息,沈家又风雨飘摇。沈幼莺一个弱女子能咬着牙撑住,寻找转机,大哥的言传身教便功不可没。
“外人总说我不像爹爹,同我去世的娘亲更像。”
沈幼莺炸了眨眼,粲然一笑:“但其实我同大哥最像。”
薛慎同沈修仪的接触不对,他回忆了一下,发现并记不起这位大舅哥的样貌性情,只有些旁人提及时所留下的印象,因此很有些不信沈幼莺的话:“我见过岳父挂在书房里的画像,你确实同岳母长得像。”
沈幼莺弯着眉眼笑:“你若是见过大哥,便知道我同大哥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