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补偿?
沈幼莺微微缩起肩膀,双手护在胸前,轻轻咬着唇不语。
薛慎垂首看她,就见她漆黑浓密的睫羽如同蝶翅一般扇动,一下又一下,浅淡的红晕从眼角蔓延到脸颊,连脖颈都晕了一层胭脂色。
再往下,则没入水面。
水波微微荡漾着,涟漪一圈圈荡开,只能隐约瞧见一双藕臂护在身前,雪白丰盈半遮半掩。
薛慎呼吸微沉,靠近了她,变换成跪坐的姿势,将羞赧不语的人轻柔托起来,身体覆上去笼罩着她,与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处:“这样就当补偿了,昭昭以为如何?”
沈幼莺下意识并拢了双腿,可意识到什么后又猛然分开。但薛慎就在身后,她不论怎么做都仿佛是在欲拒还迎。沈幼莺臊红了脸,咬着唇扶住了浴桶边缘。
层层的水波荡漾开来,薛慎轻吻她的后颈。
……
等两人终于沐浴完,浴房里已经一片狼藉。
沈幼莺裹着轻薄的春衫出来,到底没忍住欲说还休地瞪了薛慎一眼。薛慎神色餍足,轻轻给她按揉后腰和腿部:“可累着了?”
沈幼莺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拍掉他不安分的手,连忙转移了话题:“你入宫时,官家可有发难?”
薛慎闻言挑眉,神色嘲讽:“他倒是想发难,只是又顾忌着民心,自然不敢把我如何。”薛慎想起承安帝气得快要吐血的模样,笑道:“你是没瞧见,今日在宫中,他气得差点吐血,最后还要为了体面硬生生咽下去。”
想起当时的场面,薛慎神色有一瞬阴鸷:“他这人,坏事做绝,却又顾忌名声。 将他的人皮剥下,肮脏丑陋的内里公之于众,无异于凌迟。”
沈幼莺轻轻握住他的手,薛慎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里,凝视着她的目光柔和下来,温声道:“别担心,自从有了你,有了孩子,他已经撼动不了我的心神。”
他温柔将沈幼莺脸颊的碎发掖到耳后,原先的阴鸷被温柔取而代之:“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不会太久了。这些时日恐怕登门拜访的人会比从前更多,你想见的就见,不想见的便推了,不必勉强。”
沈幼莺“嗯”了声,侧头靠在他胸前。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厨房便将饭菜摆了上来,薛慎先给沈幼莺盛了一碗汤,之后才拿起筷子用饭。沈幼莺今日心情好,加上薛慎故意引着她说些趣事,她连带着饭量也大了些,不知不觉喝了一碗汤又吃了一碗饭。
等她放下了筷子,薛慎才埋头将剩下的饭菜吃完。
沈幼莺有饭后消食的习惯,她正要叫丹朱去寻衣裳来换,就听薛慎道:“今日穿那身湖蓝色的吧,再带一件披风。”
沈幼莺闻言诧异:“那身湖蓝色都是平日出门才穿的,今日还要出门么?”
如今已经是暮春,夏日将至,衣裳都换了更轻薄的春衫,也很少用到披风了。
薛慎颔首,解释道:“我父亲原先有几个忠心耿耿的麾下将领,早年父亲尚未登基时,与他们都是兄弟相称,我也该称一声叔伯,后来承安帝登基,这几个将领因为各种原因被罢黜发配了,我将人聚起来,请他们暗中替我练兵养兵,否则这次我也没法奇袭击退北戎。他们多年没回京城,如今又立了大功,我在红楼设了接风宴给他们接风洗尘,你也一同去认认人。”
沈幼莺明白了,既是薛慎的臂膀助力,又是先帝旧友,说起来也算是半个长辈,她确实该去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