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同沈幼莺交好的乔家娘子迟疑道:“其实我倒是知道缘由,不过这事也是偶然听人提过一嘴,从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谢清澜一听便催她:“你知道什么,快说。”
乔家娘子道:“我听说,这王大姑娘一直钟情秦王呢,所以这么多媒人上门提亲,她才一个也瞧不上,耽搁到了如今。”
谢清澜觉得不可信:“她钟情秦王?那先前秦王声名狼藉娶不到正妻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嫁过去?”
沈幼莺虽没有来及说话,但显然有和谢清澜一样的疑惑。
乔家娘子摇头解释道:“她喜欢的不是现在的秦王。”见两人都面露不解,她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啊,当年先帝还在,秦王还是太子的时候,王家便刻意将她往太子妃的方向培养了。所以她才从小读四书五经,为的就是日后能给太子做个贤内助呢。听说,我只是听说啊,那时候先帝先皇后好像也见过她,都很满意。”
乔家娘子神色唏嘘:“谁知道一朝出了变故,登基的是官家,秦王后来……”碍着沈幼莺在,她没将秦王那些声名狼藉的事重复,略过道:“后来王家自然就看不上了,哪能再让辛苦培养的嫡女嫁去秦王府呢。我之前听说这个传言时都没当真,但看今日的事,这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王家怕是看秦王势头盛,想分一杯羹呢。”
她看了沈幼莺一眼,不赞同道:“昭昭方才那番话不该说,今日之后怕是不知要有多少人动歪心思呢。”
沈幼莺倒是第一次知道王筠亭同秦王的渊源,虽知道传闻未必是真,可听在耳中,到底还是多了几分膈应。
被乔家娘子提醒,她轻声道:“我有孕在身,王爷若真想在外面拈花惹草,我防又有什么用?王爷既承诺过除了我不会再有旁人,那我便信他。若是日后他违背了誓言,我管不住他,却还能管住自己的心。如今既然什么事都没有,我便不会对他妄加揣测。”
今日说那一番话,只是她自己不痛快了,故意想给薛慎添些不痛快罢了,毕竟那可都是他召来的!
乔家娘子听着她这一番话,羡慕道:“昭昭还是和少时一样。”
她们几个手帕交,除了沈幼莺和谢清澜因为家中简单父母又疼爱,过得格外顺心之外,哪个说起来都有一肚子的牢骚。后来嫁了人,虽也是门当户对,十里红妆嫁过去的正妻,可丈夫也绝不可能如秦王这般体贴专一,光那些妾室就够烦心了。
沈幼莺多少知道她们府中的烦心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了话题说起旁的来。
等到了傍晚,宾客散尽。
薛慎得了消息回了听梅轩,就见沈幼莺正坐在窗边点茶,朦胧烛光笼在她周身,显得娴静又美好。
只是往常沈幼莺听见他回来了,总要起身来迎他,两人再一同进屋。
今日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自顾自地点茶。
薛慎想起流云来送糕点时提起的话,眉眼间露出几分无奈之色,缓步走到她身后,俯身按住她的肩,问道:“昭昭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