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便将自己如何挑拨蔡文轩夫妻二人的经过简明扼要说了,最后总结道:“蔡文轩对徐氏怕是积怨已久,今日两人当着我的面就打闹起来,等回去之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薛慎没有想到自己原本只是让沈幼莺拖拖时间,沈幼莺竟直接釜底抽薪,将蔡文轩与徐家的联盟给瓦解了,不由笑道:“昭昭足智多谋,果真巾帼不让须眉。若蔡文轩回去真休了徐氏,那我在熙州行事阻力又要小了许多。”
“能帮上忙就好。”沈幼莺又好奇道:“你这一趟,可寻到了金矿位置?”
薛慎点头,在她身侧大刀阔斧地坐下,喝了口水才道:“大概的位置已经找到了,应该就在熙州与吐蕃交界处的塔塔儿山中某一处。”
薛慎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刺史府,蔡文轩胆小谨慎,因薛慎来了熙州城,他怕事情泄露,根本不与金矿有所来往。薛慎派人日夜盯梢,才抓住了他们暗中传信的隼。
大约是怕信件被截,信上只简略写了两句话,薛慎根据已经猜到的信息推测,应该是矿上出了大事,主事的拿不定主意,才来信蔡文轩。
他中途截了信,根据信上留下的信息寻到了接头人,命暗探将人盯住之后,又原封不动地将密信装了回去,将信隼放飞。
这回蔡文轩若是回去,应当已经收到了信。
薛慎手指在膝头敲了敲,道:“等蔡文轩做出回应,暗探跟着接头人顺藤摸瓜,应该就能找到金矿具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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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蔡文轩到了刺史府,便头也不回地撇下徐氏进了门。
徐氏见他往书房去,想起他说要写休书,顿时怒从心头起,从马车上跳下来追上去骂道:“蔡文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也不想想,若不是娶了我,你能今日风光?”
蔡文轩被她拽住衣袖,一时无法前进,只能回头叱道:“泼妇,你还不松手!”
徐家是武将世家,徐氏这个女儿也生得膀大腰圆,自有一股蛮力,她死死抓住蔡文轩的胳膊,质问道:“我松手?松手好叫你去写休书休了我?!你休想!”
蔡文轩只觉得她不可理喻,既已打定了主意要上秦王的大船,对她也越发没了耐心,他用力甩掉徐氏的手,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迟了!”
他正要抬脚往书房去,却见心腹弓着腰匆匆跑来,道:“大人,有急信。”
蔡文轩身为刺史,往来信件不少,但能叫心腹匆匆来报的,只有那边出了事。蔡文轩虽然恼恨徐氏,但还分得清轻重,他神色一肃,正了正衣襟接过信件,拔腿边走边问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心腹道:“就在前头一刻钟,用的是红脚隼。”
蔡文轩提起一口气,那边传信的信隼有两种,一种是脚上染了青色的青脚隼,平日里的信件往来都用它。一种则是脚上染了红色的红脚隼,除非要事急事,否则不会轻易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