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徐家上了马车,蔡文轩才狠狠捶了下桌案:“徐家真是欺人太甚!”
徐氏回娘家之后定然将两人的争吵说了,蔡文轩不信徐父不知道休妻之事,但他却半个字也没有提休妻之事,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竟然还命令一般让他过几日再来接徐氏,全然没有将他这个女婿放在眼中。
蔡文轩面寒如铁,再想到徐父先前在书房说的那一番话,更觉得徐家已经疯了。
在这蛮荒之地坐久了土皇帝,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上千的兵卒竟然敢说杀就杀!
蔡文轩回了刺史府,心中焦灼着逐渐成型的计划,近半宿没有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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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轩与徐家的矛盾自然没有逃过薛慎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蔡文轩与徐父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但结合蔡文轩离开徐家后的表现,便知道蔡文轩定然有所不满。
薛慎敲了敲桌案,道:“蔡文轩是个突破口,他和徐家的结盟已经有了裂痕。但他这人胆小如鼠,做事瞻前顾后,得再有个契机推他一把。”
沈幼莺坐在窗下剥松子,闻言插话道:“昨日休妻之事还没让他下定决心?”
薛慎摇头:“蔡文轩这人虽胆小,但换个说法,也算清醒看得清形势,他不是会冲动行事的人,昨日虽然闹得厉害,但等他冷静下来,必定不会轻易行动,必须再有件事情逼他一逼。”
沈幼莺不解:“还要如何逼他?”
薛慎心中已有了计划,示意下属退下后,起身走到沈幼莺身侧坐下,含笑将人看着:“昭昭想知道?”
沈幼莺同他已是老夫老妻,一看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定然不怀好意,端着剥好的松子转过身去:“现在又不想知道了。”
薛慎笑出声来,拖着她的臀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用早上生出来还没来及剃干净的青色胡茬蹭她的脸颊:“真不想知道?”
沈幼莺被他蹭的发痒,缩了缩脖颈,神色犹豫半晌,推了他一下:“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可没求着你说。”
薛慎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有力的手臂将人紧紧箍住,不叫她有机会躲开,这才道:“暗探打听到蔡文轩在外头养了一房外室,徐家不知道。”
沈幼莺倒是没想到蔡文轩竟有这样的胆子,还瞒过了徐氏和徐家,顿时好奇地侧脸看着薛慎,用眼神催促他快说是怎么回事。
薛慎把玩着她的手指,缓缓道:“蔡文轩原先有个妾室你知道吧?”
沈幼莺点头,她听蔡文轩和徐氏争吵时提到过,好像是个女使抬成的姨娘:“但那姨娘不是说犯了事,已经被发卖出去了?”
薛慎道:“犯事是假,实则是徐氏早就看那姨娘不顺眼,趁着蔡文轩不在的时候,划破了那姨娘的脸,将人发卖出去了。蔡文轩知道后发作了一通,这事便算揭过去了。”
“但实际上那女使是蔡文轩的同乡,两人幼时相识,加上对方性情柔婉和徐氏截然不同,蔡文轩这才将人收了。徐氏将人发卖了之后,蔡文轩又暗中将人寻了回来,治好了脸之后安置在了外面。如今那姨娘已经为蔡文轩生了一儿一女,蔡文轩疼爱得很。”
沈幼莺神色惊讶:“蔡文轩和徐氏,似乎只有一个女儿?”
“不错,原本徐家默认蔡文轩纳妾,也是因为徐氏没有儿子。结果蔡文轩纳妾不到一年,徐氏就因嫉妒将人发卖了。蔡文轩发作了一顿,之后对徐家宣称不想徐氏再闹腾,家宅不宁,自此没有再提纳妾之事。”
但实际上,蔡文轩将妾室安置在外面,已经生了一儿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