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轩进了门往里走,到了院子里,就见徐父、徐母坐在院子里,徐家老大和老二坐在左边,右边则是徐氏以及两个妯娌。
蔡文轩瞧见这阵仗,眉头皱了皱,上前行了礼,玩笑道:“岳父岳母半夜叫女婿来,这是要三堂会审?”
徐父没有开口,徐母看他一眼,语气刻薄道:“三堂会审倒是不至于,只是有些事情要辩一辩。”
徐氏坐在徐母身边,也狠狠瞪了蔡文轩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莫非心里没有数么?”说着扭头道:“将人带上来!”
蔡文轩眼皮一跳,就见遍体鳞伤的陈氏和两个孩子被堵着嘴带了上来。
陈氏鬓发散乱,狼狈不堪,脸上还带着红肿的巴掌印,至于两个孩子已经被吓呆了,哭都不会哭,只能呆呆地瞪着眼睛耳,往陈氏身后缩。
陈氏瞧见了蔡文轩,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拼命挣扎吐掉了口里塞着的抹布,哀求道:“主君,你救救孩子。”
蔡文轩猝不及防看见遍体鳞伤的母子三人,脑子便是一嗡,他大步上前将陈氏扶起来,又去看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身上也有伤痕,看样子是鞭子抽的,因为惊吓过度,一开始看见了父亲也不会哭,被蔡文轩叫了好几声,才“哇”地哭出声来,争先恐后地扑到蔡文轩怀里叫爹爹:“爹爹,有坏人打我们,打娘亲。”
小女儿更是将手臂上的伤痕露出来,委屈哭道:“爹爹好疼啊。”
蔡文轩看见女儿手臂上的红肿的鞭痕就红了眼,将孩子护在怀中,面目狰狞地看向徐家人:“徐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氏仗着有娘家人撑腰,冷笑道:“我还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口口声声说不纳妾,却将这小贱人养在外面,还生了两个野种!我今日没打死他们,都是手下留情了。”
蔡文轩气冲天灵,指着她骂道:“毒妇!”
徐母见蔡文轩当着面就敢辱骂女儿,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她比徐氏多吃了几十年米,说话也更柔中带刺一些:“女婿,养外室这事怎么说也是你不对,我们将这母子三人带来,也是想分说分说,看看往后如何处置,你却一来便不辨青红皂白地护着外头的人,当着我们这些娘家人辱骂正妻,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蔡文轩听着她颠倒黑白的话,气着气着却是笑了。他和徐家人打交道良多,自然知道每个人的秉性。徐家人在熙州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仗着这点根底把土皇帝的派头摆足了,从来都是瞧不上他的。
如今将人绑了又半夜叫他来,不过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以后继续乖乖听话罢了。
若是从前蔡文轩一无所有还要依仗徐家的时候,自然不得不从。可如今徐家和他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们互相拿捏着对方的命脉,他何必再在徐家人面前卑躬屈膝?
早就在心里酝酿的计划终于落地,蔡文轩反而没了怒意。
他将陈氏扶起来,又抱起两个孩子,没有再理会徐氏,而是看向徐家做主的人徐父,缓声道:“你们徐家欺人太甚,你们既不把我当自家人,那这婚事不结也罢,明日一早我会让人将休书送来。”
徐家人大约没想到他这次如此决绝,脸色顿时都变了下。
徐氏是慌乱,她虽然闹腾,却从没想过蔡文轩真要休她。而余下的徐家人则是不快,尤其是徐父,闻言眉头死死拧在一起,沉沉看着他:“你想好了。”
蔡文轩呵呵一笑:“岳父也不必试探我,我是什么底细,徐家知道。徐家是什么底细,我也知道。今日徐家欺辱我儿,我不计较,当做好聚好散。但若是再步步紧逼,我在熙州做了这些年刺史,也不是任人揉搓的泥人!”
说罢,便带着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