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将百花糕拿出来给他,又同他说了徐家母女在大街上的所作所为:“看那些百姓的表现,受徐家欺凌已经许久,甚至可能不仅仅是徐家,熙州城中其他官员也习惯鱼肉百姓,不然她们一开始不会表现得如此不安。”
薛慎闻言神色微沉,道:“看来徐峤还是不死心,意图靠着几个女人翻盘。”
但只可惜徐家从前作恶太多,那些百姓根本不会同情徐家人,只会痛打落水狗,高声叫好。
“不必理会她们,再过几日,徐家人便会被处决,徐家人也不会再出现在熙州城中。”
沈幼莺点点头,见他桌案上还堆积着大量的公文,也没有久留打扰,起身准备离开:“嗯,你先忙吧,我逛了半晌也累了,回去歇个晌。”
等着薛慎处理的事情确实还不少,他将人送上马车,见她上了车,这才回去继续处理公事。
而沈幼莺则坐着马车准备回府。
如今已是夏日里,西北之地虽还不算酷热,但太阳已经毒辣了起来。马车里火.辣辣的阳光烤得闷热,沈幼莺便将马车的竹帘打了起来,只留一层纱帘遮挡。
马车行过长街,沈幼莺目光扫过沿街叫卖的摊贩,余光却忽然瞥到了一个极其眼熟的身影。
“停车!”
沈幼莺忽然出声,车夫连忙勒住缰绳,停下了马车。
马车还没停稳当,沈幼莺便提着裙摆自己下了车,着急地四处张望。可刚才一闪而过的人影却仿佛雾气一般消散在人群之中,再也寻不到了。
她急得四处张望,不肯认命地朝着刚才瞥见的方向寻过去。
白螺流云还有护卫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神色大变,只能着急地跟在身后。白螺焦急地去扶她:“姑娘,姑娘,你慢些,你不能跑。”
沈幼莺却顾不上这些,提着裙摆快步走到了刚才人影出现的地方,才神情愣愣地停下来。
白螺担心的不得了:“姑娘,你可是要找什么?”
沈幼莺回想起那道熟悉的身影,鼻腔控制不住的发酸:“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有没有看见……”
她想问他们有没有看见大哥的身影,可话未出口,却又意识到,在场除了白螺,其他人都没有见过大哥。而对于白螺以及从前认识大哥的人而言,大哥早就已经不在了。
就连她自己,即便一直不愿相信大哥已经死了,可每每想起时,其实潜意识里也觉得,大哥恐怕不会回来了。
可自从爹爹忽然抗旨带兵去了西北,薛慎告诉他大哥有可能还活着之后,她心中那点微末的期望又升了起来,总还是期盼着或许有一日,爹爹会带着大哥回来,一家团聚。
沈幼莺想到生死未卜的大哥,下落不明的爹爹,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无论白螺她们怎么问,她都只是摇头,不肯开口。
沈幼莺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终于被白螺和流云搀扶着,重新回了马车上。
在她走后,一道修长的身影才从暗处走出来,长久凝视着逐渐走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