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轻笑了一声,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边低声道道:“别看了,别冲撞了你。很快就会结束。”
沈幼莺伏在他怀中,耳朵被他的手掌温柔捂住,外面那些厮杀喧嚣仿佛也离她远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逐渐停了下来,后方的喧嚣也消失无踪。
穿着黑衣的护卫统领单膝跪在马车外,沉声回禀道:“回禀老爷,尾随的尾巴已经清理干净,匪首擒获。”
薛慎看了沈幼莺一眼,手掌在她后背抚了抚,轻声说:“我下去看看。”
沈幼莺点了点头,坐直身体退开一些。
薛慎轻捏了下她的手掌,掀开马车车帘下去。车帘扬起的那一瞬间,沈幼莺看见护卫统领押着二人跪在外面,俱是血迹淋淋。
她倒是不惧怕这些,但想了想薛慎的嘱咐,还是没有多看。
擒获的匪首有二人,此时已经被挑断了手筋脚筋,被迫跪着等待薛慎讯问。
“将人带远一些,莫让动静惊扰了夫人。”薛慎吩咐一句,当先往前走去。
侍卫统领依言拖着二人跟在薛慎身后,确定距离已经足够远,马车里面听不见动静之后,才将人扔在了地上。
薛慎负手而立,垂眸打量两人,这二人虽然狼狈不堪,但观其外貌和精气神,都不似普通匪类。
若只是求财的普通匪类,这个时候应当已经惊恐万分的求饶了。但这二人虽被卸了下巴,又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神色却极为坚韧,倒是有一股子悍不畏死之意。
不像求财的匪类,倒像是谁派出来的死士。
薛慎眉头一挑,便明白了侍卫统领特意留下两人的缘故。
“谁派你们来的?”薛慎居高临下地讯问。
二人均闭口不言,一副要杀便杀的样子。
薛慎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便是不说,我也能猜到背后之人是谁。”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穿透二人:“身手不凡,悍不畏死。又能提前埋伏在无名寨中扮做匪类来刺杀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会忌惮我至此,恨不得我死在外面。”
除了承安帝外,没有第二个人。
薛慎玩味地笑笑:“这一回承安帝的消息倒是灵通,不知道是谁将消息卖给你们的?”
他虽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但熙州毕竟不比京城王府防卫周密,加上有徐家和蔡文轩下场在前,有些他还没来及抽出手料理的官员,会想向承安帝投诚报名也不例外。
两人依旧缄默,薛慎吩咐道:“将人带下去审问,务必问出走漏消息的人是谁。”
侍卫统领领命,薛慎吩咐之后,便回了马车上。
沈幼莺见他回来,好奇道:“可问出了什么?”
薛慎摇头道:“嘴巴倒是硬,叫人待下去审问了。”
*
这一波刺杀之后,接下来的行程都十分安稳,等到了夜里,薛慎下令找了一处背风面水之地安营扎寨。
沈幼莺坐了一日马车,终于能下来走走,正和薛慎相携在河边散步活动有些僵硬的四肢。